就算今年考不取,过三年再考也就是了,如今家里条件不好,哪里有钱给他去疏通关系。命中注定该中的终归会中,没那个命就回家跟着他爹干活。”
荷花看得分明,李氏听了这话之后面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而且眼中闪过一丝近似怨恨的不满,想来也是,博凯今年已经十八,三年前参加童生试未考取,回来就陆陆续续的有人来给说亲,但是李氏一直较着这个劲儿,不肯给儿子定亲,要他今年考上再说,所以这回她要求儿子一定要考上,才会想到花钱走门路的做法,本想拉着方氏一起,没想到却是被一口拒绝,心里自然觉得别扭。
杨氏起身又添了一碗饭然后问:“得花多少钱?”
李氏闻言眼睛一亮,赶紧挂起笑容道:“娘,跟我兄弟一起做生意的那人与那师爷相熟,说若是旁人得使进去四五十两以银子,若是看在他们的面子上,咱家只要拿二十两就够了。”
听了这话,刘氏嗷地一声差点儿没跳起来,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去就嚷道:“二十两,把咱家几间房都卖了有没有二十两?我嫁过来这么多年都没钱起房子,你倒是大方,拿二十两去疏通关系。十里八乡的后生还不都是凭着本事去考,考得取是祖上积德自个儿命好,考不取那也只能说是命里注定的。”
杨氏也垂眸道:“咱家开春儿要给老三家起房子得花钱,各家添家伙什儿也得花钱,七算八算的,哪里还剩得下什么。
李氏见婆婆这样说,知道自个儿这钱是讨不到的,撂筷说自己吃饱了,起身拉着男人和儿子离开,随即屋外就传出来李氏训博凯的声音:“要不是你三年前不争气,你娘我用得着现在这么费心巴力地给你疏通,你这回要是还考不中,你干脆就直接投江去算了,也用不着回来惹我生气……”
第一卷瑞雪兆丰年第二十七章二月二龙抬头
方氏嘴上说什么儿子年纪小不着急,考上考不上都是命之类的话,但是离着县试时间越近,她心里就越来越紧张和担心,每日里做事也魂不守舍,自己告诫家里的孩子都不许去打扰博荣,可又总忍不住在西屋门口探头探脑,一下子问热不热冷不冷,一下子问渴不渴饿不饿,搞得全家的气氛都紧张兮兮起来。
荷花偶尔劝慰几句,但是见方氏前一刻刚点头应了,后一刻又抛诸脑后,便也着实无奈,只能在心里祈祷让博荣不要被影响,好好地发挥实力才好。
如今出了正月十五,齐锦棠又开始每日教荷花识字,他年纪也不大,对荷花这种飞快的学习速度和接受能力并没有起什么疑心,甚至还有些隐隐觉得是自己教得不错。
这天在江边,荷花先是把头一天学的字默写了一遍,见齐锦棠低头认真地检查,忍不住问道:“锦棠哥,这童生试到底是咋回事?”她对这个问题一直没闹明白,不想去打扰博荣,祝永鑫和方氏自个儿也说不清楚,就只好找齐锦棠解答疑问。
“童生试就是童生考取秀才,一共要考三次,分别是县试、府试、院试。”齐锦棠检查过荷花写的字没有错漏,才细细地给她解释道,“二月考的是第一次,叫做县试,是知县大人主持的。这次过了的话,四月份就可以去参加知府大人主持的府试。最后就是院试,若是三场都过了,就能被送入县学或者府学去读书,也就是咱们平时说的秀才。”
荷花听得直吐舌头,好么,古代考个秀才居然这么复杂,难怪方氏那么紧张兮兮的,可真是比自己当初高考麻烦多了,听意思怕是要考个半年才能了事,若是博荣以后真的出息,再去乡试或是会试,那方氏估计就可以直接晕倒了事。
“荷花对这个感兴趣?可惜没有女秀才呢!”齐锦棠抛着手里的小石头扭头问道。
荷花抬脚把身前写的那些字都抹掉,笑着说:“我听过大哥背文章,一点都不好玩,我才不考呢!”
“那你咋这么喜欢识字?”齐锦棠纳闷地问,“识字不就是为了看书?”
“书也分好多种啊,那些游记、农书、话本故事,都比你们念的之乎者也可好玩多了。”荷花说罢又忙补充了一句,“我是都没看过,不过上回进城听到别人说的,好像都很好玩的样子。”
“游记和话本子是好玩。”齐锦棠笑着说,“不过那农书是什么?”
“……”荷花一愣,有些心虚地想,这里不会没有人写过农书吧,不过还是弱弱地说,“我哥说书里什么都有,经史子集还有世间万物,我还以为也有讲怎么种地的书呢!”
齐锦棠闻言也有些拿不准,抬手摸摸鼻尖道:“种地什么的大多都是一辈辈传下来的,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特意去写什么书,不过我爹书房里的书很多,等我回去看看有没有在告诉你。”
荷花见他这般样子觉得很是可爱,这小子虽然有些唠叨和好为人师,但却是个谦虚上进的,而且对自己这个外表五岁的孩子也坦诚平等地对待,而不会随口敷衍了事,所以也笑着点点头道:“好,你记得帮我看。”
齐锦棠的教学一直都没按着什么开蒙读物来,而是随性随机的,有时候是荷花感兴趣的什么东西,有时候是他自己喜欢的一首诗或者词,有时候就是说起什么就教什么,今个儿既说起了农书,就教了许多庄稼的名字,他先一一地写在地上,然后看着荷花很认真地一笔一划跟着学,忍不住问:“荷花很喜欢种地?”
荷花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