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我败家啊!”
欧温仪翻了个白眼:“你还不能全算败家子,你就是个傻子罢了!你要真把家产吃了喝了包粉头花光了,我说你个败家子倒还贴切。可你这样子,整天被人骗,算怎么回事儿呢?有时候我看你明明就知道是遇到骗子了,怎地就不生气?”
柳梦莲道:“有什么好气的?腰缠万贯的人,谁耐烦为我这点小钱费劲儿?还不是过得艰难才骗人钱财,骗一二小钱,于我而言又不伤筋动骨,何必非要把人家的脸皮扒下来呢?”
欧温仪怒道:“你这是是非不分!”
柳梦莲道:“你若不喜欢我这样儿,我以后改了便是。”
欧温仪道:“跟我没关系,爱改不改。”
柳梦莲听到欧温仪还是不要他,皱皱眉,忽然转换了话题低声说道:“我还欠你二百贯……”
欧温仪嗤道:“难为你还记得这件事儿!”
柳梦莲朗声说道“你要是不要我,我早晚有一天赔光了家产,这辈子都没法还你钱了。”
欧温仪怒道:“你你你竟然耍开无赖了!我就不要你,你能怎么样?大不了你真的不还钱,我也就赔二百贯……真让你进门,赔的一定不是一二百贯的问题了!”
柳梦莲道:“你别光是琢磨赔啊赚啊,我喜欢你,你也不讨厌我,婚姻大事上面,能遇到个投缘的人是多难得的事儿?”
欧温仪道:“你上个月说想要娶我,如今又忽然改口说愿意当上门女婿了,一点儿都没个主心骨。”
柳梦莲苦笑道:“我自己有家有田,有手有脚,喜欢上一个小娘子,不上去正经提亲而是一张口就说我要当上门女婿,这样的男人你看得上么?是你自己说了,只招上门女婿,我这才重新考虑的,思来想去,若定个规矩,到时候有了孩子,分一个男孩儿跟我的姓儿,不至于让我爹娘断了香火,这样子对得起先人了,我做个上门女婿也就无所谓了。这么想着,才又来跟你提这事儿,你又嫌我没有主心骨……”
欧温仪道:“你总该多考虑一阵子。”
柳梦莲扶额道:“当断则断,为这个事儿我还要思来想去琢磨一两年么?那样子你又该说我对你心不诚了……”
李想在门里头听得胃都要笑抽了,欧温仪这是撞上桃花运了?这人倒是真把欧温仪看穿了,她可不就是那种你怎么做她都能挑出毛病来的主儿?强忍了笑躲在门里,直等到欧温仪把那个人赶了出去,她本人则匆匆赶到院里继续招待客人,他这才慢慢溜达出门。
杭州也没有宵禁,到处都是摆摊的路上走得很费力,所以李想出门的时候压根就没骑马,正走着,却听到有人提了他刚才听到的名字:“柳梦莲那个倒霉蛋儿,又被人讹上了吧?”
“倒不是,他现在总算学乖了,不轻易上当了,这回纯粹是他运气糟,那人的船是真的翻了。”
李想听得纳罕,便下了马,走到那摊子跟前问正在吃汤饼的客人跟前打了个招呼:“我听得几位提起柳梦莲,想跟几位,打听一下柳梦莲的为人……”
李想这话问的突兀,谁知道几人却一点都不意外,笑嘻嘻的说:“该不会是你家的妹子啊侄女啊什么的看上柳梦莲了吧?他这人最喜欢见义勇为,在街上没少给那些被泼皮纠缠的小娘子解围……”
李想:“……”感情这位是见义勇为专业户?
原来这柳梦莲也是好人家的小郎君,只是父亲早亡,与母亲相依为命,他十四岁就考上了秀才,人们那会儿都说他是神童呢!谁知道自从他母亲死后,他就再不肯学习,整天在街上厮混,偏偏还是个见义勇为的性子,看见谁有难处都要帮一把,时间长了,人们知道他的性格,便有那种专门骗钱的泼皮,做了局来诓他,一开始的时候他没有经验,总被人,家产败了不少,后来学聪明了,在想一下子从他手上骗个百十贯就不可能了——说他能分清骗子了,偏偏别人问他要个几百钱或者一贯两贯,他又从来都不多啰嗦,伸手就给。杭州的泼皮们都知道从他手里能诓来钱,只是别太贪心就成。
若只是这样,他跟一般的乱花钱的纨绔子弟也没什么区别,偏偏他的见义勇为绝对不只是体现在肯花钱上,路见不平必要拔刀相助——是真的拔刀啊!前些年杭州地界上颇有一干浪荡子,不干正事儿,就喜欢沾人家小娘子的便宜,也不过分,就是遇到落单的小娘子,趁人不注意伸手摸一把,说几句不三不四的话……遇到这种人,一般的小娘子都只得忍气吞声,不然还能怎么样?难道还能因为人家摸了你屁股一样就告官么?这年头又没有xìng_sāo_rǎo这个罪名,嚷起来反而自己脸上难看。一来二去,这种人越来越嚣张,有阵子闹得平常人家的小娘子们都不敢出门了,只有家里有钱,请得一群下人的小娘子还敢出门。
许多人都以为这种情况要一直这么下去了,偏偏这时候,柳梦莲出手了。
这日一个泼皮子在路上堵了个娇娇弱弱的小娘子动手动脚,正好柳梦莲骑着马路过,一见这个情况,下了马就对这泼皮一顿暴打。柳梦莲小时候人如其名,娇娇弱弱的典型的文弱秀才,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从他不读书开始,便越长越高越长越壮,高大威猛的身材往那里一站,一把刀往地上一戳,正戳在小混混两腿之间的空地上,那小混混吓得屁滚尿流,当场就哭号起来。柳梦莲见那小混混果然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