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女子的装束和样子,也不是碰瓷儿的,可是这马车怎么着也不会撞伤人啊。她抬头看了一眼那站着还在跟国字脸理论的男人很平凡的一张脸,却不知为何有些熟悉。
她正准备站起身,这事她管什么,人正主都没说什么,她瞎掺和个什么劲儿?还没站起来就被那女子一把拉住,她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进一个东西。
脑子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她就收进了袖子里。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东西很重要。
刚刚收好,就听见那女子一声哭号:“老天爷啊,这是什么世道啊!撞了人还要骂人,还让不让人活了啊!”边哭还边攥着她的袖子。
她心里砰砰只跳,面上却是努力装出一副纠结的样子,转头对那国字脸说:“要不你就给他们一点儿钱算了,就这么耗着也不是个办法。”
那国字脸显然也是被那女子吓到了,愣在那里,现在听见她这么说,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拉开那女子的手,把她护在身后道:“圣女可有什么事?”
她摇摇头,压住心里的紧张,对他说:“算了,就当今天倒霉,你拿点儿钱算了。”
国字脸经此一事,也是不想再纠缠下去,对身后一个苗人做了个眼神,那人就拿出一个钱袋递给那个男人。
“这钱够你婆娘看大夫了,快闪开,我们还要赶路呢。”国字脸虎着脸对那男人说。
那男人掂了掂手里钱袋的分量,显然是很满意的,当即便扶着她老婆往后走了,走时还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让她觉得熟悉得不得了。
突然,她就想到傅长安的眼神也是那样,淡然却深邃,那一眼绝对不会错!她再往后看,就只是看到两个背影了。
胸口的心脏似乎快要跳出来了,她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国字脸见他们走了,转头对她说:“圣女,赶快上车吧,咱们继续赶路。”
她紧紧的捏着袖口,强自镇定的点点头,上了马车。一上马车,她的脸色就变了,那男人是傅长安,他怎么来了?
他不是在上京吗?怎么会在这儿?难道是来救她的?开什么玩笑,他抛下家国来救她一个女人?
随即,想到那女人塞给她的东西,连忙从袖口里掏出来,是张纸条。
她展开就看到熟悉的字体,是傅长安的笔迹,上面写着:“今晚行动。”她激动的合上纸条,他真是来救她的。
可是没见到哥哥,他肯定是来了的,只是没有出现而已,那女子,估计就是阿绮萝。想到他们千里迢迢的来救她,她心里就堵得慌。
傅长安是大齐的摄政王,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他刚刚才回来,朝局也不稳固,小皇帝不知道在背后密谋了些什么,他就这么抛下上京的事物来了这里,她多多少少有些感动。
看今天阿绮萝嚎的那样子,估计蛊毒也解了,身子也养得差不多了,看来那国字脸倒是没骗她。
捏紧手里的纸条,她想把它烧了,可是又没有火,要是问那国字脸要只怕会引起他的怀疑。
她想了想,把那纸条撕碎了塞进了嘴里,什么地方都不如自己身上安全,那些人总不会把她肚子给剖开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吧?
用杯茶水把纸条送进肚子里,路过喉咙的时候有些硌,但也不是不能忍受,直到咽进了肚子里,她才放心下来。
在脑子里盘算着待会儿怎么办,傅长安说了,今晚行动。以她这几天对这群人的观察,他们一路上都没怎么停过,每天就停三次,早上,中午,晚上。
掀开车窗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估摸着下一次放风也快了,得想办法拖延一点时间,他们跟在后面肯定不敢太张扬,只能远远的跟在后面,要赶过来也是需要时间的。
而在另一条赶往大庸的路上,一辆灰色的马车正慢悠悠的往前走,驾车的车夫有些面黑,体格比一般男人略健壮一些,一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马车里的人似乎有些无聊,一直在跟那车夫说:“库杂索,你猜我们还有多久才到?”
“不知道。”
“库杂索,你猜娇娇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
“诶,库杂索,你说那傅长安会不会来救娇娇?”
“不知道。”
“唉,库杂索,你说我们会不会在半路上碰见娇娇?”
“……”
“库杂索……”
看得出来,那车夫显然是在极力隐忍,一身的低气压,旁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可就拿马车里的人毫无察觉,仍旧不住的闲话。
库杂索虎着脸,索性就不再回答他,可是他似乎越说越起劲,根本就不想停下来,最后,库杂索就对马车里的人说:“主子,天黑了,您该休息了。”
谢云峥见他终于理他了,一把掀开马车帘道:“库杂索,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呢,原来你还是不忍心看我一个人这么无聊啊。”
库杂索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谁不忍心了,我不过是不想再听你废话了。
见他又不理自己了,谢云峥无趣的撇撇嘴,放下马车帘,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库杂索说:“唉,还是休息一下,待会儿可有好戏看,可要养足精神才是。”
说完,马车里就安静了,库杂索的表情些微的松动了些,继续往前赶路,要知道,他这一路耳朵就没有清闲过。
灰色的马车在山路里慢慢的往前走,路线是往南。
傅长安扶着阿绮萝往后走了一段路,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