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这犹豫的一瞬间,身后休息室的门被拉开,日本士兵向蓝河冲了过来。
关门无济于事,蓝河只能在开枪干掉最前面的两个敌人之后侧身隐蔽在门口的墙内,趁着敌人拉开尸体的空档再度闪身开枪,又有一个人应声倒下。蓝河不敢再耽搁,纵身一跃躲到和门口有些距离的办公桌后面。
思绪飞快运转,暴露已成定局,此时不应该纠结为什么暴露。但是三楼组的其他人下落不明,自己这边开枪火并,必然已经惊动了整个楼内的守卫,如果这个组的人还在楼内,自己就不能独自脱身,陷队友于被动。
他当然不知道,崔立和他约定的时间是故意被延长的,所以才会有所顾忌。此时整栋大楼其实就剩下他一个人了,可是他还想着拖延一会儿,给队友制造脱身的机会。
身后敌人攻了上来,蓝河从书桌侧面开枪,枪枪j-i,ng准命中,可是涌进来的敌人越来越多,在子弹还剩五发的时候,蓝河知道自己不能再硬撑了,必须马上向窗边移动,翻窗撤离。
窗边没有合适的掩体,会完全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之下,所以要快。
蓝河抽出腰间的一枚□□,贴地投到敌人一边,□□爆炸,瞬间让不大的办公室烟雾缭绕。他趁机朝窗户方向翻滚,尽可能躲避敌人因为看不清楚而发出的乱s,he,几秒钟之后成功到达窗口,蓝河起身抓住窗框,迅速撤离。
可还是有一颗子弹命中了,直中腹部左侧。蓝河忍着剧痛翻身跃下,依靠墙上阳台的突出和二楼、一楼的窗框,总算是落了地。外围的士兵还没来得及包围整个建筑,但是子弹带来的伤痛几乎让蓝河无法站立,更别提遇敌之后的战斗。
没办法......趁着敌人没有发现,还是要尽快撤离。
蓝河咬着牙站起身,一手紧紧压在伤口上,另一手拿着枪,踉踉跄跄地朝着原先观察好的撤退路线撤离。每一步都好像用尽毕生之力,似乎下一步就再也没有力气,随时会倒下。
幸好此时黑暗中有一双手扶住了蓝河,恍如从前在军校,他在熄灯之后踩着梯子下床,那双防止他踩空的手。
借着远处昏暗的灯光,蓝河努力看清了帮助他的人。
“一帆......?你怎么还没撤退!”
“少天小心!”
马蹄被敌人的刺刀刺中,战马随即倒地,千钧一发之际喻文州揽着黄少天翻身跳下马背,在地上翻滚着躲过一阵白刃进攻。
“你怎么样,还好吗?”
“放心!绝对护你周全!”
他们并肩而立,把后背留给对方保护,手执佩剑不断挥舞杀敌,即使说话的功夫也手起刀落送走敌人的性命。
黄少天伤重,原本已几近极限,可是喻文州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来到了他身边,他顿时来了j-i,ng神,像一头凶恶的小兽一样观察着周围的敌情,一下手便是杀招绝不犹豫,生怕一时疏忽会让自己错过的刀伤害喻文州。从最开始,他们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黄少天就是这样护着喻文州,他觉得喻文州脑子好用,会想出好多对付敌人的点子,按他说的去做一定会有成效,所以心甘情愿保护这个队伍的思考中枢。后来,他们成为了恋人,成为了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这份护卫的心情尤甚,增加了很深的一层感情因素,变得坚定而无犹疑。
喻文州努力把方方面面计划周全,最大限度降低黄少天的危险。黄少天始终握紧手中的剑挡在喻文州身前,见不得爱人的毫发之损。
剑与诅咒,相扶相持,从来都不会分开。
但是,置身于千军万马,自保尚且困难,何况是身上带伤、还时时刻刻顾及着喻文州的黄少天。新伤见旧伤,凑到一块儿着实难熬。喻文州虽说是刚刚上阵,但原本战力就不如黄少天,乱军之中,也做不到毫发无伤。
夕阳一片一片渐渐深重,脚下的土地也一寸一寸变成暗红。这一场战争从万人对阵到此消彼长,从枪炮不断到白刃相见,如同是回到了古代,抛弃了战车火药,抽出最后的冷兵器,一决胜负。可是原本处于下风的七十九军,在这场战斗中并不像犹斗的困兽,反而像是在积极反击。每一把刀剑都沾满了敌人的血,每进一步,都会伴随着身边几个敌人的倒下。
这一队敌人杀完了,后面又会上来更多的人,似乎看不到什么胜利的希望。可是他们就这么一直向前,固执地挥舞着手中的刀和剑,把内心的仇恨凝注在剑刃之上,从来都不去在意身上有多少伤口、流了多少血。
沙土被扬起的刀剑带向空中,划过眼前那轮红日,又被风吹到脸上,满目疮痍萧瑟。喻文州在格挡一记从头上砍来的刀,佯装招架不住摊手向后倾,敌人趁势攻来,黄少天的剑便从喻文州的手臂之下穿梭而来,直中心脏。而后喻文州几乎是想都不想,下意识反手向后发力,干掉了欲攻击黄少天后背的敌人。
敌人越来越多,剑与诅咒的配合也越来越娴熟,畅快淋漓。
“少天,你的伤怎么样了?还能不能撑得住?”
“哎呀文州你担心谁也不用担心我啊我是谁啊堂堂剑圣啊!还能再战五百年!你小心自己吧!”
这个时候还不忘话痨......真是。
半个太阳已经沉入山下,握剑的手臂已经筋疲力尽,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