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年轻男人倒也没有特别在意。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他,只有真的有本事的人,才会不在意他人的眼光,也只有真的有底气的店主,才敢说出“不卖”的话语。

“那麻烦帮我推荐一件器物吧。”年轻男人这下是真的不愿意自个儿再找了。这店里奇怪的规矩不少,好东西应该也不少。如果他没有猜错,那只喂猫的食盘,肯定价值不菲。能用古董给猫喂食的人,都是些不按常理出牌的。他干脆让对方推荐好了,也省得自个儿费心。

白曙看了对方一眼,走回柜台,从柜台下拿出了一个卷轴展开。

廖大家自动上前,金石故好,但是字画更是他的心头好。

这是一幅长四尺,宽一尺五的山水卷轴。卷轴上用的是北苑笔法划出连绵不绝的主峰,山峰秀伟;中间部分作楼观,群松围绕在楼观中,隐隐似有樵夫出没;下部分画了杂草数珠,掩映村庄客舍,高墙内透出点点细条,门外一客拄着拐杖扶桥而过,桥下流水激荡在乱石之上,飞ji-an出星星点点之水,水和石碰撞的声音,透过画纸,能传到观画人心中。画作的落款是:耕烟外史王石谷。

廖大家眼睛发光,赞不绝口,“这是画圣王石谷的得意之作!”

年轻男子眼中惊疑不已,“这幅画,我见过!”

在场的人,都朝这男人看了过去。

“你在哪儿见过?”廖大家一脸严肃认真。

“在我家里,就在爷爷的书房!”年轻男人这会儿往前走了一步,拿起这画,再认真端详了一次,用更加确定的语气说:“没错,这画现在就在我爷爷书房的墙上挂着!你这肯定是假的!”年轻男人用看骗子一样的眼神看着白曙他们几个。

“怎么可能?”廖大家朝白曙伸出手,“补眼!”

白曙从货架上拿出了一个j-i,ng致的补眼,递给了廖大家。

空气突然变得有些严肃,大伙摒住呼吸,站在货柜旁,等着廖大家的结论。就这年轻男人都不例外。他根本没想到,会在这么一个不大起眼的店铺中,见到那么一副熟悉的画。爷爷书房墙上的这幅画,已经挂了十多年了,不可能是假的!

廖大家看了很久,各种比对,最后从怀里拿出一张手帕,擦了擦根本就看不出的脏秽的手,露出了长辈看小辈的慈祥笑容,他用手敲了敲柜台,指了指柜台上的画,认真地说道:“孩子,如果你真的没有骗我的话,那你爷爷书房里的画,是假的。真的,在这!”

年轻男人这会儿错愕的模样,倒有些可爱。

白金氏喂完了黄豹,走到年轻男人身旁,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孩子,不怪你。”都是家里遗传的。傻里傻气的。

年轻男人强忍尴尬,“你们现在肯定是仙人跳!别以为我是好骗的!”爷爷是收藏家,在古物鉴赏这一块,的确是天赋惊人,眼光独到。他老人家怎么可能会把一副赝品挂在人来人往的书房里!这可是有失颜面的事情。

白金氏可不管对方是不是客人,她直接怼了过去:“哼,廖大家的名头,你去问问,看谁不知道!他说是真迹那就是真迹!你爷爷书房里的那一幅,肯定是假的!”

年轻男人被白金氏怼得说不出话来,他这人有个原则,不打长辈,不打小孩,不打女人,在场的,只有白曙在他的原则之外。故而,他朝白曙看了去。这一看,就看到了白曙放在柜台旁的书。

年轻男人看到了白曙包书的书皮上写的字——大都大学历史系白曙。

“你是大都大学的?”

白曙顺着男人的视线看了过去,点了点头。

年轻男人的眼睛被晃了片刻,神情闪了闪,这是他进店后,第一次看清白曙的模样。这人,有着一张极其漂亮的脸蛋!年轻男人的火气一下就消了,“这画,确定是真迹?”

白曙点点头,“廖大家鉴赏过的。”而且这幅画给他的感觉的确是真的,画作扑面而来的气息不会作假,那是来自远古的气息。

年轻男人点了点头,“这画,多少钱?”

这下惊讶的反而变成了范老他们几个。

范老抬头看向男人的视线,看得出,这人是认真地在询问价格,也是真的想买。这就有些意思了。

范老挑眉,“怎么?不怕是假的了?”

年轻男人一笑,“假的就假的吧!”

第195章

·

那年轻男人为了王石谷那副画作, 支付了三千元,这可是高价了。不过, 在廖老他们眼中,还是贱卖了。可是这会儿琉璃厂面上所卖的乾隆时期的瓷盘, 一个才百十块钱。三千元的确是算得上巨款了。

这一本万利的生意, 令白金氏好几日都笑嘻嘻的。乖孙的生意,本钱小,但是收益高。赚到的钱,白曙都交给了白金氏。白金氏把所有能动的流动资金,都拿去买地了。国家改革后, 土地的买卖,更加便利了。她买更多的房, 囤更多地的梦想终于开始实施了。白曙也由着她,只要她高兴就好。

刘清的运输公司开始做了起来。他找来了三个退伍的战友, 用以前积攒下来的钱,托从善弄了三辆车, 开始在大都城里接活。刚开始的时候, 他们能接到的只是些零散的活, 比如一条街,一个市场, 一片区域合伙雇佣一辆车, 到其他省份进货;到后来, 单子慢慢变大、变多, 他们已经能接商场的大单了, 从一次出一辆车变成了出两辆、三辆车……生意好,人手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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