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厅堂的时候,石正脸上的笑容迅速收了起来,变成了一副感同身受的悲怆样。白曙来不及感叹石正这变脸的高深功力,就看到了坐在小凳子上,边哭边伸着手任由白金氏帮着剪指甲的白梅。她那张脸,啧,说是小花猫都算好听的了。这得哭了多久,才变得成这样?而白昌和白仁在一旁的椅子上,把手伸进一个盆子里泡着,他们脸上还有着干涸的泪痕,那样子说有多沮丧,就有多沮丧。
白金氏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不耐了。这三个糟心的孙子和孙女,都是不嫌丢人的家伙,竟然就那么一路哭回来了,本来只有同班同学知道他们“不讲卫生”,现在好了,整条胡同都知道了!回到家里还有脸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嘴里不停地诉说他们今天被判为“个人卫生不合格”的悲伤事情……听得她耳朵都快起茧了!这些个蠢货!
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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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别哭了!”白金氏呵斥道,“你自己不注意,这回遭了老师的检查, 过不了关, 你倒还有脸哭?我若是你,可羞死了, 一个女孩子家家, 个人卫生竟然不合格!”
白金氏这话说得毫不留情面, 白梅的泪水流得更欢了。
“好了, 好了”, 白三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厅堂,“他们还小,怪不了他们!”孩子们本来就伤心了,还被老婆子这么一骂, 能不哭得更凶吗?
白金氏可不想就这样把这事揭过去,她戳了戳白梅的脑袋,“你说你,光知道每天要打扫学校, 保持学校的良好卫生,怎么就记不得要整理好你的个人卫生了呢?”
别以为她不知道, 白梅这小妮子于公共卫生上最是积极, 每天早早去学校, 拿起扫帚就开始在大树下打扫学校卫生, 每天还都比别的孩子晚回家, 为的就是跟班里其他同学一块儿打扫学校,打扫街道。她那积极劲头,跟在家里完全不一样!家里的卫生,可没见白梅扫过!
白梅脸上还挂着泪:“我这不是忘了吗?我本来是想着,让妈妈帮我剪一下指甲,可是妈妈这不是不在吗?我找也不到小剪刀呀!”她真的特别委屈,继续辩解,“我以为老师这两天不会检查,等周末妈妈回来,我就可以让妈妈帮我剪了,可没想到老师竟然突击检查,真是太贼了!”
贼什么贼?白金氏翻了个白眼,什么叫突击检查呀?现在,无论是哪个学校,都要检查卫生,都要求学生们要时时刻刻注意个人卫生。卫生,那可是关乎健康的大事!
白金氏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她也知道,这事情,还真怪不了白梅他们几个。老三和老三媳妇不在家,白仁和白梅的卫生问题没有父母把关,出了问题,她也不好再骂他们。但是,说的不得白仁、白梅,她难道还不能说说白昌?于是,白金氏指着白昌教训道:“你这做为大哥的,怎么给弟弟妹妹做榜样的?你看秋菊、夏花、田儿和军儿,还有刘清、石正都是合格的!他们几个都过关了,你却因为手没洗干净,评了个不合格?丢不丢人?”
白昌委屈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这……刚才不是还说白梅来着吗?怎么突然就扯到他身上了?白昌脸上的无辜让大家伙哈哈大笑,就连白三朝都露出了笑容,他刚才因为白梅说了句“妈妈不在家”而面容惆怅,这会儿让孩子们一闹,倒是把刚才的烦恼抛到了脑后。
白曙注意到了这点,忙趁热打铁,转移爷爷的注意力。
“爷爷,幼儿园老师说了,您得给我们买糖吃。”
白三朝最近虽然看着像是恢复正常了,但是白启后的搬离,到底是在他心里留了一个疙瘩。
白曙的话一说完,白义就立刻接腔,“对,买糖,老师说我们要吃糖。”
白三朝和白金氏面面相觑。老师说要吃糖?什么糖?白三朝和白金氏一头雾水。
“乖孙,跟爷爷好好说说,老师都让你们吃什么糖了?”白三朝把白曙拉入怀中,露出了和蔼的笑容。老师可不会无缘无故让家长给孩子买糖。这糖必定不是他们所想的那种糖。
白曙和一一、二二交换了一个眼神。有个j-i,ng明的爷爷,有时候也不是件好事。
白曙还来不及阻止,白义就懵懂地说道:“打虫虫的糖呀。”
“原来是塔儿糖呀!”白三朝恍然大悟。他装作看不到孙子们刚才的眼神交流,朝白金氏问道:“他n_ain_ai,家里还有那打蛔虫的药吗?”
这打蛔虫的药,被孩子们称为塔儿糖,这是因为这种药的形状,是圆锥形,它外边包着一层半透明的纸,有红、白、黄、蓝四种颜色,入嘴即化,吃起来有些沙沙的,味道酸酸甜,是最受孩子欢迎的药。这药,购买起来,也颇为方便,只需拿着学校给的证明和家长的工作证,就可以到城里任何一家药店购买,三分钱一颗。
白金氏想了想,说道:“上次买的,已经被白梅和白昌他们几个吃掉了。”孩子肚子疼,或者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是有必要吃几颗塔儿糖打打蛔虫的。
白三朝哈哈大笑,他拍了拍白曙的小肚皮,“走,爷爷给乖孙买糖打蛔虫去!”
这下子,白金氏可不管那三个脸上还挂着泪痕,哭哭啼啼的孙子、孙女了,她先于白三朝一步,拉住乖孙的手,挤出一个和蔼的笑容:“乖孙,n_ain_ai带你去买塔儿糖。不跟你爷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