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便忽然变得格外的安静了,原本还有的那些隐隐的哭泣声,也不知道怎么的便没了。
束游盯着那关着她的门,目光笔直,那牢门其实并不太结实,虽然寻常人倒也是关得住的,特别,是那些多数都是养在家里的少爷们,他们或者一世也都不会拿比碗筷更重的东西,如何弄得开这门?
但束游不一样。
半合着的眼,在漆黑的夜里猛然亮起,她站起身,并不去理会自己手腕上那条细却让人心头烦躁的东西,走到门边,“你要出去的话,不需要我的配合吗?”
冷不防的,一声不快的少年声音,带着些浑然天成的妖气,道,“你要跟便跟!”
她却并不愿意露出多少求人的意思——若要得他配合,其实该当是软一些的好的,可她如何可以?——对这天晓得是人是妖或者是旁的什么东西的家伙示弱?!
她宁可硬碰硬!
当然了,束游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曾那样忍耐的谋求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又或者,是南承国被灭以后,她便也没了那样多的包袱,自然做事习惯了随性。
“哼,你不要把锁弄坏了,待会儿不好回来!”
明明说着不耐烦的话,明明语气是极度的不甘心,但妖鸾还是站起来,一面挤开束游,自自己耳朵上取下一只又细又小的耳坠子,将那耳坠的钩子部分扯开,心不甘情不愿的在门外那锁上折腾了两下,‘咔嚓’一声,锁便开了!
束游立在后头,不出声,顿了一会儿才提步走出去,走在前头。
二人走在狭长的走道里,却几乎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因为整个船舱底下,便只有她二人是没有吃那被送来的晚餐的——
“切,谢谢都不会说一声,哼!”
跟在束游身后不远的位置,妖鸾那张妖艳的小脸上露出一个鬼脸,冲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女人。
束游额头隐隐作痛,她甚至有就干脆直接拖着这该死的小鬼一道跳到海里淹死了算了的心——
但她还是往前走着,克制得不理会。
二人出了船舱,小心翼翼的躲藏,却奇怪的发现甲板上几乎没有看到一个人,查看了一圈便只在调度室里发现了一个掌舵的女子,再来便是隔壁一间像是休息室一般的屋子里四个懒洋洋歪着女人——
防备心这样低么?
心头想着,却不想身后猛然之间贴上来一个热乎乎的身子,束游一怔,差点反手便想给他一巴掌,却忽然看到他与自己两人手上那东西,猛的刹住!
“就这么几个人?这样掉以轻心啊,真容易杀掉呢!我帮你把她们杀了,你对我好一些好不好?”
黏贴在自己身后的温热身体,有种少年特有的味道,带了些馨香,却又不是太脂粉气,但那吐出的气息配着那般说起话来便浑然的妖媚嗓音,竟然束游觉得自己在此刻,这般的状况下——有了反应——
天杀的,不该有的,更是不可能会对这人有的反应!
按捺住自己心头因为这般反应又升起来的杀意——越与这该死的小鬼接触,她便愈是想要杀了他!
回头瞪了他一眼,“好吧,你不想动手,那我也不动,可是,对我好一点好不好?”
黏在自己身后的身体,竟下作的抬起腰,将他自己那似乎是有些兴奋起的小东西任由她感觉了——天杀的!
不理会少年**裸的勾引,束游压下心头的怒火,一面扯了他一道,不动声色的远离了那休息室。
二人方才在床上搜索的时候,她还曾见了一个与她二人那处囚室相似的入口,若是猜得没错的话——那里还有人!
这么想着,束游扯着那半点不安分的小鬼,寻到那入口处,沿着楼梯走了下去。
一踏到底下,便果真看到了那一排排囚室,就如她二人那边的那般,一间间里都是男子,但此刻全都是没了声息,一个个挺尸一般倒在那下狭窄的囚室里。
束游闹不准,这是人口贩子窝?
专门从事贩卖男子的行当?
但是卖去海上,却是要去到哪里?
凤岩大陆上的人,都极少出海,对于大海的描写文字,那便是少之又少,是以束游也和陆地上的绝大多数女人一般,并不晓得海的另一边是什么——难不成海的另一边,还别有洞天?!
但是这样大规模的捕猎男子,更莫说这些男子们,一看就多是好人家的出身的,怎会这样大片的消失却没有引起恐慌?
束游猜不透,但是也不需要猜透,她不过是想要想办法离开这里,怎么样都无所谓的——正想着,却忽然听到自己与这小鬼方才走过的位置传来人踩在那楼梯上而发出的‘吱嘎’声——
不容她多想,见那走道不远处难得的有一处空着的囚室,便立刻扯了妖鸾一道躲进去!
这是一出几乎溶进了阴影里的位置,便或许是这样,所以才不曾有男人被关进来——毕竟,会害怕便会哭叫,哭叫则会引来讨人厌的噪音——束游如是想。
耳朵几乎是竖直的倾听着囚室外间那‘吱吱嘎嘎’的脚步声,便没有发现自己几乎是压在这少年身上——更没发现,妖鸾笑得一脸快意——
待到发现这该死的,天杀的小鬼,小妖怪,已经攀着自己脖子细细亲吻自己唇角面颊时——亦值得僵硬的伪装木头人!
此刻若是发出一丝声响,便是打草惊蛇了!
垂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