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对不起……孩子已经没有守住,现在连你都……”
地上的人却微微一笑,开口说话时,声音也已经十分衰弱:“这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场……避免不了的浩劫了……现在一切都是……没办法的事……你、就送我一程吧,我……我不想和她们有……任何的关系……”
“明明你,什么错事都没有做过啊……”她强忍着泪水,不敢让它流下来。
他闭上眼睛,表情从容:“只要……你能知道……就好……”
她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听见身后议论纷纷之时,她犹豫着,再一次抬起了自己的手。
“别……怕,这是我的……宿命……而已……”
除了他这句话,接下来其余的她都听不见了。包括同类们围上来后的啧啧称赞声,包括其他地方传来的痛苦哀嚎,她都听不见,也不想听。眼里只有他掉进地狱的残影,耳边也只回荡着他最后的话语。
等我真正走到了顶峰,我会抹去这一切的。
在那之后,是她向神灵们细细通报了此事并且自首,等到所有参与者都被处决,下一个该受惩罚的便是她。
“诸多日光使者,虽非你所害,却都因你而亡。受罚于此番罪责,即为你的宿命。那么就此飘荡游离于世间吧,即便转世也要带上惩罚——你再也无法和他相厮守了。”
一刹那,她接受自己身躯破灭粉碎,只剩下魂魄,在世间长留。
但她不管怎样,都想为爱人寻求到一份幸福啊。
将自己一部分魂魄送去轮回后,她觉得,伴随永世的惩罚,是该由自己亲手终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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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粟晋所说的那些话后,焰沉默着凝视母亲许久,又俯身看了看粟晋,似乎一时间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办才好。
“如果我真的是你的一部分,”粟晋怀抱着宿说,“我觉得现在自己做的一切,并没有什么问题。”
她失神沉吟着:“我可是为了宿……为了他啊,如果能在这里杀死我,也许被给予的惩罚,就会从此终结了……你难道不想,同他在一起一辈子了么?”
眼见焰手中的剑消散开来,她略一皱眉:“罪人没有资格自尽。所以可以的话,我是不想这样的。”
说罢,幽蓝长剑已经架上她自己的脖颈。粟晋眼神一动,但焰却只是冷眼看着,并没有半点动作:“想做戏,那就演全了吧。”
他的母亲只是静静凝望着地上与她相隔远远的宿,眸子里竟多了从未有过的柔情。
我看了看身旁的阿白,她只沉默望向半空,似乎是有心无力。但我也不知怎么的,头脑一热,竟然径直站了出去,朝阿白请求道:“我……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的才对。阿白,既然你也贵为神灵了,就不能帮忙同另外那些神说说情吗?他们所有人一路走来都受了这么多折磨,我认为……已经足够了吧……”
阿白摇了摇头:“神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仁慈。我之前也听说过了,那次让他们损失了太多使者,导致世界线一时间无法处理过来,从而引起了各种各样的事故……这样的过失,不是我一句求情,就可以抵过的。”
“这样的话……”我看着身边正因帮不到忙而情绪低落的娜朴与西瑞森,往事一幕幕不受控制地往脑海中钻。以往在梦中见到的那些遗憾,那些悲伤到令人像沉入了大海般窒息的故事重又涌回心头。我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说道:“那让我担起这种责任的话……可以吗?”
阿白似乎没能理解我话语之中的意思:“你要如何担当起这样的责任?”
“就做使者们的本职工作,让世界线不至于混乱,可以的话……我想去修复被扰乱的世界线们。”
然而此话一出,不仅是面前的阿白,几乎所有人都朝着我这边看了过来。
杵在一旁许久的晓非皱着眉问道:“你能不能明白……你所说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不要以为你是日光使者的契约者,就可以轻易完成这种事情,毕竟它是繁琐到神明也不愿亲自动手处理的……”
“我……只不过想成为一个很有用的人。”
回想起曾经自己与孟多签订契约时的心愿,原本还在动摇着的心渐渐平稳下来。我深呼一口气,继续说道:“不管怎样,假如神灵们能答应我以这件事来消除对所有人的责罚的话,我会很乐意的。”
焰沉默许久,终于开口道:“你真的不必这样的。”
我朝他一笑,继续转向阿白:“可以帮我这个忙吗?”
阿白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那我就将刚才那段制成影像给他们看吧。不过……在此之前,你还有时间考虑。”
我轻轻摇头,没有接话。闭上眼睛,所见之景有与华灯之城遥相呼应的璀璨星空,有仿佛燃烧着的、将落日的颜色整个包裹其中的大海,有藏匿着无名故事、大雪皑皑的山谷,还有太多太多……樱花与蝴蝶充盈梦境,地狱与天堂映于眼眸,许许多多的故事,许许多多的世界,像被摆放齐整的水晶球,倒映着太多来去匆匆的灵魂。
我总希望自己能足够有用,可以将每个不详的结局尽力颠覆,可以为他人带来哪怕一点点不会破灭的希望。世间的悲伤太多了,汇集起来能把海洋吞没——那我就潜入这海底吧,把最美的星辰与珊瑚,一并安置在黑暗沉默的世界里。
阿白的声音响了起来:“那边说,如果你愿意,他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