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啊...这里离咱们家太远了。”
孟九听不懂没关系,但会嗷嗷叫来回应他。
这笨狗灵机一动,长嗷一声,转头跑开。
过了阵,他嘴里叼着个块黑色的布甲过来,当着霍遇的面用前爪撕破角落,一幅邀功模样对着霍遇叫。
“本王的狗真是狗中博士!”他明白了孟九意思,不禁开怀地揉着孟九脑袋。
孟九被他揉得晕头转向,无奈地呜咽。
☆、梁氏姐弟
卿卿昨夜历经生死,又亲手杀了人,撑到这时已经神志不清,孟九迟迟不归,她留灯不敢睡去,实在是熬不住,便趿着鞋子欲寻孟九,正当这时房门被从外推开,霍遇带着一身寒气逼近。
“爷的甲衣破了,你若会针线活就给爷补一补。”
她接过霍遇递来的布甲,敞开一看,破了个巴掌大的口子。
“我针线活可不好,若是补得难看你不许怪罪我。”
她寻来针线,当即给他缝补了起来,看着那粗糙的针脚,霍遇蹙眉,“你这绣活和霍煊有的一比。”
“才不是,煊姐绣活可好了,她绣的蝴蝶栩栩如生,她还给我绣过鞋面儿...”
“是吗?我倒不知道。”
卿卿怅然看他一眼,说情分,他和霍煊的不比自己少。
“我隐隐记得她其实是挂念自家弟弟的,原来那时我就知道你了。”
卿卿用牙齿咬掉多余线头,在尾端打了个结,将布甲交还霍遇。
他的手在结果布甲时反握她一只秀致酥手,绵绵玉骨,叫人爱不释手。
卿卿抽不会来,一双琉璃眼瞪向他:“你松开我。”
“若我没逼死你父兄,你是否能少恨我一些?今日见那梁家小女儿娇态,我就想,若你也有人庇护着,可否真心实意对我?”
“王爷您喝多了,胡言什么?”
她记得除夕夜里在秦府他喝了酒也是这般说着没着落的话,看来这人酒品确实不好。
霍遇一手按上她肩头,将她推倒在床铺上,猛是一顿近似啃噬的亲吻。
卿卿故技重施,趁他不防时去咬他耳朵,这才逼得霍遇松开。
她心里暗骂了一万遍王八蛋龟孙子,面上佯装冷静,凑近他道:“这是别人的府上...不得顾忌着点...”
“便放过你这回,等打完仗看爷怎么收拾你。”
她用袖子抹了抹嘴角,“爷一定要打胜仗。”
他盯着她沉默了一阵才道:“京里传来消息,说晋王妃死了,想必你们人这段时间为此事也是劳心劳力。”
“何时?”
“七天前的信儿,本王真是让你们耍得团团转,自成亲到去世,竟没能见得谢云棠一面。”
卿卿心虚,不敢吭声。
“一辈子不见光明的活着总好过真死了,卿卿你说是不是?这样也好,王妃位置空了下来,回去便将你八抬大轿抬进我晋王府。”
他话中另有他意,让卿卿不得不小心起来。她咬着唇下嫩肉,手伸到他腰间,扶着他劲瘦腰身在他下巴上一道细不可见的疤痕上啄了一口,“外头闹着瘟疫,你出去探查时千万要小心。”
她的心里却是巴不得他染上瘟疫。
她愿他路过山崖被掉落的石头砸死,愿他被暗箭射死,愿他患病而死。
他这样的人,一千种死法都不够。
霍遇接受了着轻轻一吻,心情愉悦起来,将她放倒在床上,脱了外衣躺在她身侧,同寝而眠。
霍遇派遣探子伪装城流民前去给汲冉冯康报信,汲冉冯康拥兵七万,至少得留下五万镇守乐陵镇,二万兵力除去途中损伤,有一万五便能助他突破困境。
霍遇出门巡查,卿卿留在梁府中,梁府对她丝毫不敢怠慢,甚至派来丫鬟照顾她,被她再三推拒这事才作罢。
梁嫣几乎是被霍遇赶出自己屋子的,霍遇脸皮厚,她却担不起。一时想不出其它报答法子,便将箍发用的金簪送给了梁嫣。
那金簪对梁嫣来说算不得贵重之物,她寻思着以卿卿的身份也不差一只金簪,便收了下来。
梁嫣难能碰见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子,牵着卿卿便在院子里四处转悠,将府内外的情况都介绍了一遍。她如此热络,卿卿有那份寄人篱下的自觉,即便转得累了也笑脸应和着。
到了晌午,梁嫣亲自入厨房作羹汤,卿卿在院里转着,一只皮球滚落到自己脚下,她左右望去,没见有什么人。
“把我球踢过来!”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来,卿卿看过去,盆景后面跑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小少年。
卿卿见他穿着华贵,便猜出是梁家的幼子,梁嫣的弟弟梁凡。
可梁嫣说他弟弟每天埋头苦读,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卿卿脚尖轻踹,将球踢到小少年脚下。
少年踩着球,狐疑地看向她:“你就是我三姐说的,薛时安没过门的媳妇?”
这少年说起话来倒好玩,全然不似读过圣贤书的,卿卿装作严肃模样,“洛川薛氏乃有名大儒,即便当朝太子见了他都称他一声薛先生,你一个读书人怎能直呼其名?”
“狗屁读书人!敌人来了连块砖都举不起!还读个狗屁圣贤书。”
少年一谈起读书眉目里都是厌烦,卿卿原本想劝劝他,可一想其实自己也是连字都认不全的,也说不出大道理来劝别人,更何况有人志在以诗文揽天下,有人志在骑铁蹄阔疆土,少年又值逆反期,重武轻文无可厚非。
卿卿靠在庭下的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