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都是他曾经无聊听下人说家里的情况时,听到的,表舅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他只是照搬过来,反正说得像是这回事就行了。

范意致望了他两眼,见他虽然抬起头,但是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眼神也不敢直视自己,似乎还在害怕,但是范意致还是不能完全放心信任他,不过将他放在自己的军队里,相信他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于是便允许了肖越一起上路。

范意致与赵骑督在山脚汇合时,这才知道,飞马寨的大当家居然突破重围逃出来了。而赵骑督也试过下来搜寻,也没找到一行人。

范意致皱眉,显然对赵骑督掌握这么多士兵却还是让人给跑的事实很不满意。再加上此次还被山贼之间的恩怨利用,心里难免不平。

赵骑督连忙说:“校尉,你上山后,又来了一个山贼!还是个姑娘!她首当前冲以一敌百啊!带着山贼就往下冲,她力大无穷根本无法阻挡!”

范意致脸色铁青,忍不住出口大声斥责:“荒唐!你要编故事,也得编个合理的!怎么会有姑娘比那些个山贼还厉害?而且还能将士兵轻松砍于马下?你当这是姑娘绣花一针一个不成?!”

混在士兵里的肖越忍不住瞄了一眼身边的李垚,他直觉就是面前这个扒人衣服的强盗!

李垚也转头看他,黑漆漆的眸子满是威胁,大有你敢说出去我就弄死的意味。

于是肖越不敢再看他,开始纳闷他以前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人,即使是被山贼要挟,他也敢硬钢,偏偏李垚一个眼神,他就怂了。

这话一出,让赵骑督不敢多说,脸色发黄戚戚然地低着头,却瞧见有别个士兵想要笑,一个凶狠的眼神瞪去,却看见了不应该属于军队里的两个人。

这两个少年都体型差不多,其中一个体态更纤瘦,但却不瘦弱,脊背挺直,一眼就让人注意到。

赵骑督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他总觉得这个少年有些奇怪。

“校尉,这两位是何人?”

范意致看向那两人,解释:“他们都是被山贼打劫掳上山的人,一个就是之前该押送翼州的罪臣之子,一个是路过此地被打劫的。”

赵骑督扫视着李垚:“那位是押往翼州的?”

范意致点头:“对,怎么了?”

赵骑督凑到范意致跟前,自以为神秘地说:“我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有点像个姑娘的身段……”

范意致皱眉,不认可赵骑督这种失败了还要找借口的行为,而且他也知道赵骑督平常爱好美色,以为他是见色起意,不耐挥开他,说:“行了,赵骑督,让山贼逃走本就是你的失责,再找借口也无用。还有今晚私自上山剿匪之事,也算是目无军纪!此事我会禀告给廉将军再做定夺!”

说着,便翻身上马,带领军队赶路。

赵骑督见范意致发怒,不敢多说,连忙紧随其后。

在东南方向的接近山脚的一个隐蔽的山洞里,山洞处有隐天蔽日的藤蔓覆盖,初极狭,才通三四人,进入后才豁然开朗,可见一瀑布,分明是宋如玉经常洗澡的地方。

里面正躲着刚从飞马寨九死一生逃出来的山寨众人,仔细看去,才余下十几人,且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受了些许伤,宋如玉肩上的伤已经被他用衣服暂时绑住,而顾闲书手臂上竟也见了血。

众人神情萎靡,隐隐还有低低的啜泣声,气氛一派惨淡。

有人强撑着精神,去拿大叶子打了水回来给因手臂刀伤失血而口唇发白异常沉默的顾闲书喝下。

顾闲书却没有接过,摇摇头。

那人便劝道:“二当家,你好歹喝点,你又受伤流了这么多血,还没有休息,刚刚又在寨子里喊了那么久,嗓子早就干了。喝点吧。”

顾闲书依旧没有回答,苍白的脸色,干涸的唇,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如颤抖的蝴蝶,脆弱而又敏感。

旁人都知道他是自责刚刚的行为,不由得出口相劝:“二当家,富贵说得对,你不能熬坏了身子啊。你可是寨子里的二当家,我们的顶天柱,接下来还要你做主意呢。张大媳妇她是自愿留下来殿后的,她本就是寨子里的暴脾气,向来不肯认输,犟得很,张大都被她撵着打!二当家你莫要再纠结这些了。”

低如蚊子声般的啜泣声渐渐大了些许,还夹着吸鼻子口齿不清的“阿娘”的喃语,却又不敢大声哭,独自压抑着。

宋如玉见此,不由蹙起俊眉,他早就留意到了张大媳妇不在队列里,隐约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终究不敢开口,怕伤害了那个十岁的孩子。

听这哭泣声,顾闲书缓缓抬起眼,望向背向自己,倔强地挣脱开众人,独自抱膝两肩耸动,哭得难以控制的张覆,眼里满是愧疚。

就在不久前,他指挥着山寨众人下山,却突然迎来了一波人冲上山寨,这些人显然不是官兵,进入山寨的动作他们自然十分熟悉,那是龙虎寨的山贼!

对方的人数显然比他们多,且大多是强壮的壮年男人,不知道他们是从何得知他们的住处,此时堂而皇之地进来打家劫舍!

他们的房屋被烧毁,龙虎寨山贼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唯一留下的一些男丁上去英勇抵抗,却始终敌不过对方势众。顾闲书之前稍不留意还被山贼砍了一刀,所幸并不深,又不在要害之处。

无奈之下,众人只得掩护他先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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