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嬷嬷连连深吸了几口气,却还是急得说不出话来。想着乌拉那拉氏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她那双浑浊的眼睛就有些泛红了。
“可是福晋那里有事?”尔芙见福嬷嬷露出急躁的神情,不由得站起了身子,低声问道。
“是……主子……主子……”福嬷嬷越急越说不出话,连往日没有的毛病都冒出来了,磕磕绊绊的点头说道。
尔芙倒是比福嬷嬷冷静些,看着福嬷嬷的样子。继续问道:“福晋让你来找我?”
“是……”福嬷嬷再次点头应道。
虽然不知道乌拉那拉氏为什么事情急着叫她过去。她还是轻声吩咐福嬷嬷歇歇身子,便起身离开了正房,领着玉涵、玉洁快步往荣月阁跑去。
荣月阁里。乌拉那拉氏还是那副走来走去的样子,双手无意识的交叉摩挲着,连发髻上簪着的赤金如意步摇摇摇欲坠都没有发现。
“你可算是来了,快随我进内室说话吧!”尔芙刚一进门就被乌拉那拉氏抓住了手。还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身子已经随着乌拉那拉氏的力道往挂了珠帘的内室里走去。
乌拉那拉氏自小就喜好弓马骑射。那力气真不比男人小多少,拉得尔芙一个踉跄,这才意识到她有些失态了,尴尬的笑了笑。却并没有撒开瓜尔佳尔芙的手腕,脚步倒是慢了下来。
这还是尔芙第一次参观乌拉那拉氏的闺房,与寻常女眷的闺房相比。多了一丝大气。
墙上挂着一张乌金长弓,幽光闪闪。瞧得甚是骇人,一幅悬崖峭壁海东青展翅高飞的横幅工笔画,画工精湛,尽显海东青的傲气十足和野性难驯,装裱精致,想必是乌拉那拉氏的深爱之物。
“福晋急着让福嬷嬷叫我过来,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尔芙随手拿起圆桌上的茶壶,替乌拉那拉氏斟了杯茶水,又自顾自的斟茶一杯,见乌拉那拉氏仍未开口,轻声提醒道。
乌拉那拉氏这才挠了挠脑袋,微微点头,双手交叠的摆在了圆桌之上,低语道:“宫里出了大事情了,正白旗佐领下大批人手自京郊驻地调入城中,把守着宫门等地。”
“福晋的意思是……”尔芙知道正白旗旗主是四爷,再联想到今晨黎明四爷匆匆离府,这里的联系就不言而喻了,但是这猜测牵连太深,尔芙有些拿不准主意。
“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圣驾回京了,那些随驾出巡赛外的官员都在昨夜回了府,却一直闭门不出,连各路请见的帖子都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乌拉那拉氏继续说道。
尔芙把玩着手里冰裂纹的小茶盏,眉头深锁,一双眼睛望着乌拉那拉氏打量片刻,缓声道:“福晋这消息是从何而来?”
“这事我也不瞒你,我家在京中有些势力,家中又有些有野心的人,所以这各路的动静都是他们打探出来的,他们送信给我,也是为了想要弄清楚这宫里到底怎么了!”乌拉那拉氏讪然一笑,随手将乌拉那拉府送来的那封信的信封送到了瓜尔佳手中,见尔芙望着空无一物的信封发愣,解释道,“这信事关重大,话中隐隐有指四爷拥兵自立的意思,我担心落在旁人手中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已经匆匆烧了。”
“我明白福晋是担心四爷,但是我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尔芙为难的蹙了蹙眉,低声道。
“我以为我们是姐妹了?”乌拉那拉氏没有明白回答尔芙的话,反问道。
尔芙这才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容,单手抚在乌拉那拉氏冰凉的双手上,柔声说道:“姐姐是关心则乱,这才忽略了细节,姐姐忘记咱们爷是和什么一起离开庄子的么,那可是皇上身边最信任的人梁公公。
依我的浅见,我想这不是宫里出了大事,而是皇上在塞外出了大事,这才匆匆找了四爷领正白旗佐领下的大批人马进京,所以姐姐大可把心放在肚子里了。
再说,爷那么机警的人,前不久才刚吃了那些坏人的闷亏,这才定然会更加仔细的,姐姐只管看好府里的这些人就是了,别让这后院起了火,影响了爷在前面的发挥了!”
尔芙的话不管真假,但是都将有些慌乱的乌拉那拉氏安抚了下来,让一直哭丧着脸的乌拉那拉氏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也有了闲谈的心思,轻声道:“难怪爷喜欢你,妹妹就是那大智若愚的聪明人阿!”
“姐姐又笑我!”尔芙脸色微红,有些心虚的说道。
她这根本就不是聪明。她只是比乌拉那拉氏多知道那么一点点未来发生的事情,知道四爷会成为雍正帝,所以心里对四爷满是盲目崇拜,这才显得比乌拉那拉氏冷静了许多,再说按照历史发展,八成是到了废太子的时候了,这宫中、城里自然是要加强戒备,免得有人趁乱动手脚。
乌拉那拉氏难得这会儿冷静了下来,思路也清楚了许多,很快就让福嬷嬷拿着对牌锁了庄子的大门,吩咐任何人不许进出,也亏得这会是住在庄子上,不然这府里这么些人的吃喝问题都要困难了。
前脚刚让人锁了门,后脚宋庶福晋就领着丫鬟,拎着一朱漆食盒来了正院。
“这些人的鼻子还真是灵!”乌拉那拉氏无奈的笑了笑,让尔芙在内室里略微坐坐,吩咐丫鬟整理了下发髻和衣袍,迈步走出了内室,在正厅上见了宋庶福晋,那风轻云淡的模样,丝毫也看不出她之前的紧张了。
睡房的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