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上当然没有空位,大家都挤成一团,两人不得不面对面站着,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谢少维用力皱着眉,绷着脸,抿紧嘴唇,脖子都红了,颜苗觉得他在生气下去就要脑溢血了。
转了好几次地铁,才总算到了目的地,谢少维脸色已如锅底,周身杀气腾腾,吓得对方心惊胆寒,拼命九十度鞠躬道歉,连连保证下一次要看天气情况提早发车。
幸而这场意外并没有耽误时间,也未造成慌乱,一天的工作得以顺利开始,这当然是颜苗的功劳。
对此谢少维只皱眉扔了句:“算你运气好。”
颜苗心想,不是她自夸哦,虽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业绩,但她过去半年里可是零纰漏呢,不然怎么能在谢子修手下混得下去。
当然要从谢家人嘴里听到表扬的话,那是不能指望了。
忙了一天下来,晚上回去把东西往房间一扔,就又是靠酒店的自助餐来填饱肚子。
颜苗火力全开,风卷残云。先吃热菜再吃冷食,净挑大鱼大肉,足足吃了六盘,然后留意到,谢少维并没有下来吃晚餐。
她当然是可以不用管他死活的,但从公事公办的角度来说,还是有去查看一下的立场。
颜苗试着敲响了谢少维的房门:“谢少爷?”
门倒是很快打开,谢少维又是头发乱糟糟的,臭着脸:“干嘛?”
“你怎么没下去吃晚饭?”
青年闷声闷气的:“不想吃。”
颜苗端详了他一下,敏锐道:“咦,你感冒了?发热了?”
“谁说的?”
声音听着明明就不对,颜苗不由感慨:“你是有多虚弱啊。”
这个牛高马大的年轻人,看起来体格挺好的,居然就这么被感冒病毒打倒了。谁叫他大冷天只穿两件,爱美活受罪。
谢少维愤怒道:“我才不虚弱。”
“身体不舒服的话,还是去看医生吧,我们这几天事情很多的。”
言下之意就是,没时间给他看病。
谢少维更生气了:“看什么医生,我又不会说日文。”
“我陪你去诊所好了。”
“我不去。”
“干吗硬扛呢,你不至于舍不得医疗费吧?”
谢少维顽固的皱着眉:“少罗嗦,不去就是不去。”
颜苗想了一想:“难道……你怕医生?”
谢少维整个气急败坏了:“不是怕,是讨厌。”
“……”幼稚的小鬼。
“坐下。”
谢少维狐疑道:“干吗?”
“嘴张开。”
“搞什么……呃……”
颜苗已经捏住他的嘴:“别吵!”妨碍她看扁桃体。
她因为舍不得花钱,就自己常翻医术摸索,学着望闻问切,胡乱捣鼓,反正到现在还是活蹦乱跳的,就当是自己多了项生活技能,对付感冒这样的毛病,她也算得上是轻车熟路了。
像模像样的给他看了病。颜苗就出门去抓药回来,还给他带了份栗子白薯粥。
“粥趁热赶快吃了吧,这个很暖胃。”
谢少维看了她一眼,勉强拿起筷子。
“放心啦,不会下毒的。”
不是她要讨好他,只是因为他不吃晚饭的话,半夜肚子饿了肯定又要找她麻烦。
“还有哦,你已经有点发烧了,记得把药吃了。”
谢少维立刻表示拒绝:“你又不是医生。”
“= =正牌医生你不是不愿意去看么。”
“……反正我就是不吃。”
颜苗卷起袖子:“吃不死你的,快点。”
“我才不要……呃……”
不等对方做出更多挣扎,颜苗已经一把抓住他,将药塞进他嘴里,然后捏着鼻子硬灌水进去。
谢少维满脸通红,咬住嘴唇道:“靠……”
她才没有时间等他耍完少爷脾气。这种时候不赶快防微杜渐,真正病倒了只会拖所有人后腿。
吃过药,颜苗又回自己房间,取了自带的药油过来。
谢少维原本是依旧坐在那里脸红脖子粗的生闷气,一见她手里拿着东西,就条件反射往后一缩:“你又想干什么?”
“擦点药油,这个很好用的,擦完明天就该好了。”
谢少维挣扎了一番,最后绝望的放弃反抗,任由她给他擦了鼻子,太阳穴,过程中一直皱着眉:“臭死了。”
“能闻得到臭,说明你鼻子有比较通了,还不多擦点?”
“……”
把他整个头弄得臭烘烘的,颜苗又说:“趴到床上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帮你刮背啊。”
“刮……说明背……”
“你放心,用这个药油刮完了,晚上睡一觉,出一身汗,加上吃过药,明天早上你一定会好的。”
谢少维索性已经自暴自弃了,板着脸在床上趴好,而颜苗熟练地把他上衣卷起来,擦好药油,就拿牛角梳子的背部,照着穴位给他一通狂刮。
第一下的时候谢少维还痛的忍不住骂了声“我靠”,而后就只把脸埋在枕头里,发出沉闷的呻吟。
颜苗边刮边安慰:“不用忍啊,叫出来就好了。”
“谢……”
门是虚掩的,谢少维的一位随行主管推门进来,见势不由一愣,一时也不敢确定自己是看到了什么,忙自动先面壁了再说。
颜苗骑虎难下,只得安慰道:“呃,那个,施先生你等等啊,马上就好了。”
谢少维又呻吟了一声,面红耳赤骂道:“他x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