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字典里,只是两颗孤单寂寞的心,挨着取暖而已。

有脚步声,我抬起头。是心蕾。

她一身白色,白色的风衣,白色的宽脚裤,带着顶白色的贝雷帽。引人注目,气质绝佳的女子。站在丰神俊俏的谢丰身边,她一点也不会逊色。

我们相视而笑,她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谢丰呢?”我问她,“停车去了?”

“我一个人来的,他去北京了,新开张一家专卖店,他去了剪彩。”

“又搞这一套!昨天聚会的时候他怎么不说?”

我忍不住抱怨。每次想约他和心蕾出来,三个人一起坐一坐,他都有事,然后,每次就变成我和心蕾的单独约会。

心蕾看我一眼,笑了一下没说话。她和我同年,但是看着很成熟。

招手叫来服务生,我点了两客特级菲力牛排。等餐的时间,我和她说着话。

“蓝蝶明年春季的服装目录我看了,很漂亮,有点复古风,走的一贯的淑女路线,我预感会热销。谢丰说,主打款式是你设计的。心蕾,我不得不夸你一下。”我用赞赏的口气说着。

心蕾是学服装设计的,一毕业,就被谢丰的服装公司招聘了。这几年,谢丰经常送她出国去进修,她的才华,已慢慢的显露了出来。

“我专门替你设计了一套衣服,等你从上海回来我再拿给你,你不要嫌弃。”她笑着说。

我露出大大的笑容:“我怎么敢?你每次送我的衣服都是我最爱穿的。”这是真话。她每次给我的衣服都很雅致大方,穿着也很舒适。

“那是因为每次送你的衣服都是谢丰亲自把关的,不适合你的,都被他枪毙了。”

“啊!……有个卖衣服的同学,好处还真不少。”我笑了起来。

心蕾望着我微笑:“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待遇的。”

“那当然,我和他是拜把子兄弟。”我还是没心没肺的。

“所以你一定要快快乐乐的,否则我也要被你连累。”心蕾突然丢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我一愣,看着她,她还是微微笑着:“你一有事,谢丰就阴风凄凄的,我也跟着凉飕飕的。”抑或是我多心,她的话音里,竟似带着一份无奈的心酸。

是不是我和谢丰走的太近了?让她多心了,我不得不这样想。

看我脸上没了笑容,她低头拿出一个纸袋:“给早早的礼物,是我亲手织的。”

“是什么?”我接过来,取出里面的扁纸盒,打开盖子,里面一双精致的小手套,一双厚厚的毛袜子,还有一条细茸茸的史努比卡通围巾。

“你织的?”我怀疑的问着。这比买的还精美。

“不相信?我可是专门学过针织的。”心蕾做出一个委屈的表情。

我笑了起来:“我替早早谢谢你。心蕾,你将来一定是个贤妻良母,谢丰有福气了。”

她也笑,两个眼睛望着我,嘴唇动了一下,却没有说出话来。

西餐厅门口,我告别了心蕾,没有坐她的车回家。

沿着马路,我走在人行道上。

夜不是很深,繁华的商业街上,还有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街灯已经全部点燃,旁边店铺里也是璀璨明亮的灯火。今夜有很好的月亮,大半个,只缺了一轮,却像羊脂玉玦一般皓皓的。它当空悬着,好像就在梧桐的树梢。一阵风吹过,落光了叶子的枝条晃动着,却还有沙沙的声音。

路的尽头,就是城市中心广场,两年前,我和东霖就是在这里重续前缘。

草坪还是碧绿的,却换了大大的白色射灯。刺眼的白光下,绿草竟泛出粉嫩的幽光。我已不舍得再拿脚去踩那一地毛茸茸的嫩芽。

没有鸽子。

风还有,吹着我的面庞,竟不柔软,我记起这是冬天。

坐在长椅上,我听着远处街市的沸声,人群离我很远,我恍如置身在一个无人小岛。

闭上眼,仰起头,我想起早早。

明天就会见到他,我轻声的告诉自己,至少,我还有我的孩子。

因为有了溶溶的月光,今晚的夜色,并不差。

我大约坐了很久,感觉身上都落了霜。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这份静谧中,格外的刺耳。

竟然是东霖的电话。他从没在这么晚给我打过电话。

我接了起来:“东霖。”

他竟一时没开口,好一会,才说:“我刚刚才看见,你把你的东西都拿走了。”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在哪?我们见一面。”他说着。

“今天已经很晚了……”

“你在家吗?我开车过来找你。”

“东霖……”鼻子忽然就酸了,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说,我来找你。

“告诉我你的地址,我正在去向城东的路上。”

好像他真的是在开车,电话里有汽车喇叭鸣笛的声音。

“我已经不住城东了,几个月前我就搬到了城南。”

他突然不说话了,电话里长久的沉默,我听见了喇叭声和刹车声。

仿佛过了一个小时,他才说:“城南什么地方?你告诉我。”

“东霖……”

“告诉我地址。”

我说不出话,只觉得鼻子涩涩的。

不算从前,和他在一起也已整整两年,到今天他才来问我住哪里。

“告诉我。”他又说着。

我却已不想告诉他。

电话里寂静无声,仿佛已隔了许多年,我终于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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