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鹿看他一眼,道:“罚你烧了一个多月的饭,怎么,当火头兵当出滋味来了?”

步效远摇了下头。

“那就把你想法说出来,看看我以前教的那些东西到底是进了你小子的脑子还是进了你肚子!”

步效远一阵激动。既然已经披上了战袍,谁不梦想着在战场上用自己的热血和敌人的头颅来书写男儿的丹心豪情?

“大将军,竟洲路途遥远,大军这样日夜兼程赶到,早已经疲惫不堪。而叛军却是占据了地形之便,大将吴拓又善于用兵,以逸待劳,硬仗打起来,就算我们最后能赢,只怕损失也会不小。”

鲁鹿微微点头:“说得有点道理。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步效远想了下,终于说道:“叛军有别有用心之人在背后支撑,占据了竟洲的七座城池,知道陛下派大军压境,必定会重兵把守,顾此失彼,西戎国都戎阳兵防就会弱了。大将军若是能派一支精锐之部,悄悄急行,绕过叛军守备的城池,从戎阳城外的武兰山翻山而过,就如同从天而降,打它个措手不及,占领戎阳,叛军必定会引兵自救,那时候大军再趁势合围,里外夹击,想必战况对我方极是有利。”

鲁鹿眼睛一亮,击掌道:“妙!竟然与老夫所想不谋而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步效远被他夸赞,脸微微一热,低声道:“大将军,这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我的义兄在我出发前去探望他时他提到的。”

鲁鹿想了下,依稀仿佛想起了什么,惊讶道:“就是那个在黄武殿校场迎战北夏世子,被他削去一臂的那人?”

步效远郑重点头:“我义兄手伤已是痊愈,如今被安排在卫尉寺充任文职。”

鲁鹿叹了口气,点头道:“也是个好男儿。当日有那样的胆色,又有如此的谋略,在那卫尉寺充任文职倒真是埋没了,待凯旋之后,老夫出面将他要了过来,到军中任个参谋才是正道。”

步效远大喜,正要道谢,却见鲁鹿面色已是凝重了起来,说道:“老夫虽也有此打算,只是这先行之部,却是深入虎穴,身负重任,说是提着脑袋也不为过,讲求一个迅猛,且又只准胜,不能败……”

步效远一阵热血沸腾,猛地大声说道:“大将军若是信得过,效远愿意立下军令状,担此重任,必定不敢负大将军所托!”

鲁鹿望他片刻,终于重重拍了下他肩膀:“好!叫你过来,就是为了你这句话!明日就在军中秘密挑选敢死精锐之部,由你率领,来它个从天而降,打它个措手不及!”

***

步效远率领了一支五百人组成的敢死队,歃血为盟,经过三天四夜的跋山涉水,终于翻过了险峻的武兰山,在这天夜半时分,到达了戎阳城外。

叛军占领了竟洲的城池,重兵把守,就如同在戎阳和中昭大军之间竖立了七八道城防,做梦也不会想到会遭突然袭击,所以城中守备空虚,不过留了不到一千的兵甲分守城池和王宫。半夜时分,城门早已紧闭,城头值守的兵丁正昏昏欲睡,突然看见城池之侧的林子里起了火光,急忙叫醒了正呼呼大睡的值夜守备。守备探头看下去,见空无一人,火光却是越来越大。如今正是深秋,风干物燥,怕引起大火,骂骂咧咧地叫了城边防守的几十人,开了城门出去扑火。城门刚开,就见面前黑压压凭空多出了无数黑衣之人,刚要厉声质问,胸口一凉,已被刺穿倒地身亡。余下兵丁心胆欲裂,正要执戈相对,就听对方为首的人大声喝道:“女皇陛下重兵压境,夺回了竟洲七城,你们的吴拓将军已被生擒。你们都是西戎子民,叛贼狼子野心,与你们无关,想要活命的,放下刀枪,绝不伤你们性命!”

夜色黑沉,守城兵丁看不清城门外到底多少人马,自己这里却不过几十个,正半信半疑间,一个靠后的校尉突然转身发足狂奔,一边跑一边大声叫喊。只没几步,就见一道寒光追了上去,人头齐颈被削平落地,血喷溅出几尺之高,最骇人的是那身子竟仿佛还未觉察到失去头颅,仍是甩手往前又冲了四五步,这才扑地不起。

西戎兵丁何曾见过这样凌厉的刀法?一阵骇然之后,个个都是腿软了下来,只听叮叮当当一片,都是丢下了手上的刀枪。其中一个胆子大些的说道:“爷爷饶命。我们都是平头百姓,从前被强行拉了过来充军,本就是不愿和天朝女皇作对的,那新立的王上又极是昏庸,做了没几个月,就已经选了不知道多少女子进宫给他淫乐,小人家中一个妹妹就是被强抢进去,如今还不知道死活,小人是敢怒不敢言。爷爷若是愿意,我这就给你们带路杀进王宫。”

这人话说完,余下众人也是纷纷附和。

刚才出刀的正是步效远,见震慑住了众人,留了一队把守住城门,带着剩下的人杀向了王宫。

那被新立为西戎皇的所谓前朝世子,不过是个傀儡而已,万事都被他身后的国师姬如流所操控。姬如流听闻女皇昭告天下,鲁鹿统帅大军,浩荡压境,不敢怠慢,亲自到了竟洲诸城备战,西戎皇没了身后眼睛盯着,自然乐得逍遥自在,夜夜笙歌。这晚兴起,夜半也不睡,正搂着新宠的嫔妃赤条条在滚帐子,突然听见外面杀声四起,大惊失色,胡乱套了衣袍正要开门躲避下,就见大门被人猛地踹开,进来了十几个黑衣人,染了血痕的刀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腿一软,在身后那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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