膛里,像是画地给了我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大脑一片混沌的我慢慢回过神来,这才听到一个大叔在骂骂咧咧,“没看到岸上有人咩,砸啥子球嘛,龟儿,痛死老子唠!”
我抬头看了眼护我的人,其实不用看也知道,这熟悉的衣服,熟悉的气息,不是乔燃又是谁。
我感动却有些莫名的窘迫,乔燃却是神色淡然的看了我一眼,接着松开护着我的手,嘴巴却丝毫不饶人,仿佛还带着点怒气,“吃饱了就不看路,那么大球飞过来你一点都没察觉到,你出门都不带眼睛的吗!”
我这个人向来是得了恩惠就闭嘴的人,尽管他话不好听,但是实际行动却特男人的保护了我。
我正想说谢谢的时候,马小泰和王总便围了过来,见我好好的,两个大男人笑的格外鸡贼,像是抓到什么把柄一样高兴,王总拍了拍乔燃的肩膀,“好身手啊,我还没反应过来,你就去英雄救美了!不一般啊!”
马小泰鼻孔朝天露出一副高潮的表情,“太不一般了!这动作,这速度,简直就是电影里才有的,姐,你太幸福了!有乔总这么个大帅哥护着……”
傻子都听得出来他们所谓的不一般是什么意思,乔燃却一脸平静的打断了马小泰的话,“她本来脑子就不好使,不能被球砸了,要不然接下来的工作怎么安排?”
王总和马小泰笑的鼻子眼睛全不见了,我却只能,“……”
参观完毕,告别了王总,马小泰把我们送去下榻的酒店,因为喝了一点酒和吃了一肚子辣椒的原因我总觉得有些不适,这种不适从参观山庄时就开始了,本以为马小泰的豪华商务车能让我休息一会儿,没想到还是栽在了他不过关的车技上,我竟然头一遭晕车了。
我把头靠在车座上,打开窗户,艰难的呼吸新鲜空气,却头痛欲裂,乔燃看出我不舒服,“你晕车?”
马小泰不敢相信,“不会吧姐,我开的这么稳你都能晕啊?”
他要真是我弟我早就破口大骂了,丫这车技简直就是一菜鸟,还好意思说开的好,你这是往我们这些老司机脸上吐口水呢!
我痛苦的回应,“你再稳当点儿就成。”
乔燃显然比我还痛苦,“你别再跟上次一样啊,我受不了第二次了。”
他话音刚落,我就舌头发卷,我赶紧通知马小泰,“停车,我要吐。”
马小泰这个不开眼的菜鸟司机来了个紧急刹车,我身子一晃直接倒向了乔燃,因为剧烈晃动我更难受了,顷刻间就嗷的一声吐到了乔燃的裤子上。
乔燃面如死灰,马小泰的眼睛瞪得快掉下来了,吐完的我大脑发懵,此情此景,我觉得任何语言都没办法救场了,我尴尬愧疚的恨不得当场暴毙。
而我压根儿就没有恍神的余地,自己做的孽怎么着也要努力收场。
幸好车后座有个纸盒,我赶紧掏出纸给他擦,乔燃却把我的手死死按住,半天吐出一句,“不要乱动,再动就是工伤。”
我看着自己手放的地方,脑供血严重不足,顿时脸红耳赤,抬头看乔燃,他的耳廓都红透了,我顿时有种想做土行孙钻地的冲动,作为一个女孩子,我已经占人家便宜好几次了……
这时马小泰却不合时宜的嚷了一句,“姐你也等会儿再吐嘛,我车停的这么麻利你都憋不住啊!唉,你这真是破了我记录了,人家坐我的车不晓得好安逸!”
估计这会儿乔燃都动了暴打他一顿的念头,明明是个半路出家的货却好意思自称车神。
乔燃擦完我的呕吐物,一路黑脸,我自然不敢多说一个字,到了饭店,拿了门卡,他迅速消失在我的视线中,仿佛我就是一瘟神。
我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了一会儿,乔燃始终没动静,我在床上直打滚儿,恨不得脑袋一下埋到被窝里永远别出来了,天底下还有我这么丢人的女下属吗,连吐人家两次不说,人家没告我职场xìng_sāo_rǎo就算不错了!
在床上挺尸半天,再怎么羞愧难当,我也得直面现实,于是硬着头皮发了条信息过去,“对不起啊,又吐你一身,我对天发誓,我不是故意的。”
他没回。
我按按自己还有些疼痛的太阳穴,决定主动为自己的荷包放血,人贵在自觉,“你说你晚上想吃什么,我请你,真的今天太谢谢你了,帮我挡了球。”
他还是没回。
我再接再厉,谁让我恶心人呢,而且一恶心就是两次,咬咬牙继续表我的诚心,“乔燃,不管吃多贵的我都请你,比小雅贵都成。”
他继续无声无息。
他沉默以对,那我就不要这么痴心绝对,让精神二度受伤的老人家好好自我恢复,我总要给人家消化这痛苦的时间和空间。
乔燃很显然就没空消化,人家公事摆在第一位,洗完澡换好干净衣服没知会我一声就跑客户公司去了,心情不好的少爷当然有权利一脚踹开惹麻烦的小跟班,可是我的敬业心却在咆哮,我来重庆不是为了吃辣椒,也不是为了吐你一身,我也是有工作的好不好!要不然干嘛带上我,我又不是废材!
乔燃给我的解释只有微信里的几个字:晕车好好休息。
很显然前一秒我还在咆哮,后一秒我竟然有一丝丝感动,毕竟人家受辱了还是理我了,而且还能为我这个惹事精着想。
可乔燃明显不是善茬儿,人家说那感动的话不是为了显示他的宽容,只是为了加深我的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