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掌柜怒道:“你就算对不起他,这些年的债也算还清了,他去给人做狗,难道不是自愿的?难道不活该?”
殷沛恶毒地看着他笑。
纪云沉从怀中摸出一块干净的绢布,将一摞旧碗挨个拿过来擦干净,倒上热气腾腾的米酒,递给众人,那米酒劲不大,不醉人,口感很糙,有点甜,小半碗下去,身上就暖和了起来,萦绕在周遭的潮气仿佛也淡了不少。
纪云沉盯着石桌,低声道:“我年少时,刀法初成,不知天高地厚,拜别老师,执意要入关,老师劝过我,但我觉得是他老了,胆子小,不肯听。我的老师劝不住我,临别耳提面命,令我凡事三思而后行,他说‘你手中之刀,譬如农人手中锄头、账房手里的算盘,锄头与算盘,都是做事用的,不是做人用的,不要本末倒置’。”
纪云沉说到这,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周翡,不知是不是从她身上看见了二十年前的自己。
周翡抿了一口米酒,没有搭腔,心里将北刀关锋的几句话过了一遍,没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