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车之宽敞,足以让一个男人从左滚到右,滚上两圈。装饰低调奢华,甚至摆了窄窄的一方梅花小几,焚了香,奉了茶水。
男人沉凝地放下车帘。一袭茶白的明月锦荡着微润的暗光,他姿态优雅地席地而坐,有种天塌地陷也不可逆转的雍容。
柳行素问:“殿下,这趟差,你何苦讨来?”
白慕熙推了一杯茶水给她,“想知道,为什么被发配到荆州的人是你?”
“想。”
她的鼻尖沁出了一滴汗水,但她并不急着拂落,而是一直候着他说。
他不疾不徐地道:“殿试之上,你就该想到,你这个四品大员得来蹊跷,卫峥的才学,厚实稳重远在你之上,他却只获封区区六品。跟着,工部尚书被远调,你以尚书右丞之职代理工部,你没想过为什么?”
的确想过,甚至有一点眉目,可她不敢往那个地方深想。
“殿下直说吧。”
白慕熙皱眉,“陛下要你协助裴建重改革户籍制度,但裴建命人推倒西墙时,你却命人暗中报信陛下,触了他的龙鳞。”
也就是说,皇帝表面上对推倒西墙强逐百姓出城是反对的,可背地里却早有默许!
裴建和柳行素不过是他选来方便执行此事的替罪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