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到往日光景,两房同掌高家……”
“你放屁!”身后传来一声断喝,惊得外面的歌舞都停了一瞬,项景昭叹一口气,先向外面丝竹舞队高声吩咐:“继续跳,无妨。”
又转头来看高云长,只见他如今已是双目圆瞪怒不可遏,显然对自己说的话无法认同,项景昭只能轻声地劝:“高家能有如今的地位,长房二房皆功不可没,少了谁,高家都会元气大伤……”
高云长却已气红了眼,恨声道:“大伤便大伤!若不除了这高家蛀虫,以后烂的可就是内里了!”足见其决心深重。
项景昭垂眸思索了一翻,又要劝,却被高云长挡了回去:“你莫要说了,我只问你,若你家有如此叛徒,你也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项景昭平静地与他对视,良久才点头说:“会。”
高云长立刻啐了他一口,骂道:“站着说话不腰疼!”说着走到窗沿处,手死扣着窗柩,脸色晦暗不明地看着外面。
项景昭知道已不是什么好时机去劝他,可看高云长反应如此之大,他又不能就此撂手走脱。他是最明白高云长的性子的,平日里还好说,一旦怒气攻心,脑子里便没了半点清明,若做出来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前事毁于一旦还好说,要是把他自己都搭进去,可如何是好?
故而他只能硬挺着接受高云长的狂躁,依然苦劝着。
“云长,我且问你个问题……”见高云长已满脸的不耐烦,显然不想再听项景昭多说一个字,项景昭又是一叹,语气放得更软了。
“你先别这样防着我,我也不劝你,余下的话,都只是帮你认清自己真正想要的罢了。你且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到时若你还要杀你二叔,我也不会阻拦的。”
高云长却不接招,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你还是莫要说了,言语上我总说不过你,却知道你总有千万种法子叫人听了你的,这事上我是不会松口的。”
项景昭笑着摇摇头:“我倒不知你竟如此高看我。我也不是非要留你二叔,不过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总觉得若杀了你二叔,于高家不利。”
“现你既是高家继承人,我从你这里问几个问题,也好了解高家的情况,总好过我只在旁边看着瞎指点。”
高云长听了这话,神情才松动了,脚尖微动,稍稍朝着项景昭方向了。
项景昭看他动作,知道他肯听自己说了,暗松了一口气,静立片刻,才问:“你知我是个急性子,也不耐烦问许多虚的话来稳你,我今日只先问你一句,你当自己是高家人,还是长房人?”
高云长立刻炸了锅,向前疾走几步,铁掌拽住项景昭的衣领将人提到自己面前,居高临下瞪着项景昭咬牙问:“你问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若杀了我二叔,就不配做高家人了?还是你觉得我二叔雇凶来杀我父亲,就是高家人该做的?!”
☆、第五十三章需知成长途中,必有许多忍让
且说项景昭一句话就引得高云长暴走,昔日好友竟直接开始拽领子撕扯起来。项景昭被提溜着,心里暗叹一声:男儿家怎么这么粗俗,好端端的就拽人领子,这也忒不好看了。不过虽是这么说,以项景昭如今的武力也能轻易逃脱了,他却并不去反抗,反而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高云长看他如此平静,反而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做了,只能恨恨放了手,嘴里还骂:“就知你惯用那嘴皮子迷惑人心,练了一身武功反而不用,我如今倒盼着你跟我痛痛快快打一场,你若赢了,将我五花大绑在这椅子上,我怕才有耐心听你说一句!”
话虽这样说,项景昭却并不会真与他打一场,若激起他的斗性,两兄弟彻底反目,可如何是好。只是被刚刚的事一打岔,高云长也算出了口气,总归稍稍安静下来了。
项景昭趁机又说起了话:“你既说你是高家人,我便也信了……”看高云长又要瞪眼,他忙接着说下去,“只是我总觉得,你二叔比你更像高家人。”
高云长知道武力解决不了问题,此时只背对着项景昭坐着,听到这话,冷笑一声,骂:“放你娘的屁!”
项景昭被他这孩童般的任性险些逗笑,堪堪忍住,才继续说:“我曾也同你说过,你二叔倒向陆啸,极大的可能,是因为陆啸许以重利,你们家钱财如此之多,高家又是江湖人士,没什么入仕的心思,这重利,十有**怕就是对漕运有利的了,且你想想,一个皇帝,看着十分厉害,可除了水运权利官府便利,他又能赏什么你们高家没有的东西呢?”
“在你没注意的地方,你二叔或许早已同你父亲谈过许多次,否则昔日兄弟突然买凶杀自己,你父亲怎么能做到如此平静?”
高云长思及父亲遇刺时的反应,暗暗心惊,却只觉脑中如有一团浆糊,理不出头绪来,只能由着项景昭说。
项景昭看了一眼高云长的脸色,这才继续道:“你二叔既能与你父亲商议,或是逼宫,或是这事真对高家有利,缘由只能在这两者之间,不过……你且仔细想想,在你父亲遇刺之前,他可有提醒过你小心你二叔?”
高云长登时愣了——不仅没有提醒,他反而照常跟着二叔到处跑漕,关系一如往日般亲密。
项景昭叹了口气:“你父亲膝下只有你兄妹二人,又怎么可能知道你置身危地却不加以提醒?若你二叔真是逼宫,他又怎么放心你还跟着你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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