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叮嘱贺千回不能劝人家离婚——甚至也不是劝了,而是对方主动来征求意见的时候,他都不赞成贺千回答复“你应该离婚”。
贺千回气急,干脆问:“如果是以后慕慕和悦悦遇到这种渣男呢?”
这他倒不含糊:“那就找帮人杀了他!”
贺千回每每起了想要离婚的心思,再一结合起他的这种态度,就知道这一步踏出不易。
所以才会有宁愿他招惹风月的恶毒心肠。
——
时间跳过了六点,这顿漫长的下午茶终于结束了。
最先是师弟说还有饭局,要先走,大家也就都站起身来,纷纷开始话别。
贺千回轻悄地越过几个大男人身后狭小的空隙,低声叮嘱服务员带她去前台买单,因为她要顺便开公司发-票。
但刚走到柜台前,她的胳膊就被一只大手拉住。
她心头一跳,回头撞上eric的眼睛:“怎么能让你来?我的私人聚会,我来。”
这种场合不便拉拉扯扯推来拒往,贺千回也就只好让eric买了单。
此时师弟和何方宇也已到了身后,师弟正对何方宇说:“何总,您回酒店吗?咱俩顺路,我叫的车到了,咱们一起?”
何方宇点头应允。
买好单的eric边同他们缓步向外走边继续谈着刚才没有完结的事,贺千回默默跟在他们后面。
这条街是单行道,接师弟的车开不进来,需要他们走几步到路口去搭乘。
贺千回想着地铁应该是在同一方向,正要抬脚跟过去,忽听eric叫了一声:“千回,你跟我走。”
师弟不经意地瞥过来一眼,而何方宇震惊一般地回头。
其他俩人倒没注意到他这略显失态的反应,因为贺千回更震惊,以至于脱口而出:“哈?”
她这声“哈?”当中“我怎么不知道我跟你这么熟”的意味委实太过明显,她尴尬地收声,匆忙地笑了笑,连忙找补:“好,师兄。”
夜色阑珊,贺千回同eric并肩走在尚未落尽树叶因而犹余几分绰约婆娑的法国梧桐下,在旁人眼中,真是一对清贵亮丽的璧人,或许要有人暗自猜想他们究竟是哪对明星了。
殊不知此刻贺千回心中所念与浪漫风情毫无关系。
她在紧张地盘算:这是要换到能叫小姐的正地儿去了吗?……
不料eric却只是悠悠然同她聊起了闲话。
“我当年刚上p大的时候,还挺有名的,因为我是奥数金牌,就算是在金牌云集的p大,也还是会让大家刮目相看,而且还有人说我是校草,我想当时应该是有女生喜欢我的,不过对我好的人有,表白的人没有,我想她们都不敢吧,那个年龄,大都是害羞而且不能承受拒绝的孩子。
“我也没怎么往这方面考虑,毕竟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呢,就拿到了美国的offer,所以大一结束,就直接飞到美国去了。
“我读完本科,又一门心思读到博士。我本来没想过从事学术之外的职业的,不过我这个人,向来对什么事情也都不是特别执着,快毕业的时候,我看很多同学都去了华尔街,自己试着投了一下简历,也收到了很诱人的橄榄枝,想想其实也是自己喜欢的事情,收入又比在高校熬年头拼te(终身职位)、成天操心经费来得高,何乐而不为呢?
“可我的运气真不太好,你知道那是哪年吗?”
贺千回向来是个非常好的倾听者,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来找她倾诉了。
她适时抬头望进他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柔暖的目光里满是安静的鼓励。
“那是2008年,呵,你明白了吧?我进的那家公司原本强大到,就算在金融危机的强力冲击下,也没人想过它会垮的,事实上就在公司宣布破产的头一天,都还没人相信这个传言。
“而收到公司解散的消息时,我还正在新泽西州培训呢,我一天都没到公司上过班……”
贺千回怎么也没想到eric居然还经历过这样狼狈的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只是迟疑地放慢脚步,抬头看他。
eric低头看看她,勾起嘴角笑了笑:“你可以想象,这件事对于还不到三十、从来没经历过什么挫折的我来说,打击很大。虽然没多久我就在加州重新找到了一份基金的工作,但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非常没有安全感,我也无法区分这缺失的自信到底是对美国——以至这整个世界——的经济,还是对我自己。
“在加州,我遇到了我太太。她当时还在读本科,同很多富二代一样,在一所不错的学校,学个可有可无的商科。她同我之前遇到的女生不同,她不是白人,会觉得我比白人男生更有魅力;她也不是中国人,并不含蓄内敛,也不自卑胆怯。她追求了一阵之后,我就和她开始交往,在她毕业前结婚了,然后一起回了新加坡。”
贺千回没想到今晚竟能听到eric这个超级大绯闻男主自陈辛酸往事及情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