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要记得?”
宋清玄静静地看着她。
眼里的泪水包不住,楼似玉跌坐下来,委屈地道:“我好不容易给他找回来了灭灵鼎,他却不肯毁了妖王内丹,我有什么办法?你那师弟还来搅浑水,他身上全是孽镜怨气,我不敢明说,因为那怨气上头有你的味道,我怕他顺藤摸瓜去找你。赵清怀那兔崽子倒是好,仗着自己长白胡子了,还来使苦肉计,你也不托梦骂他两句。”
面前的人没说话,她打开了话匣子却像是关不上了:“就是你,半分颜面也不给我,那么多年呢,将我当个女人看又怎么了?害得裴献赋都来笑话我,说我等了一千年来等来一个吻,丢不丢狐狸啊?”
宋清玄好像笑了,她没看清,使劲揉了揉眼,却还是一片模糊。
他又道:“清怀就托你多照顾了。”
“我才不要。”楼似玉气哼哼地抱起胳膊,“你的师弟,同我有什么关系,他原本就不讨喜,我才不会管他死活。”
宋清玄的身影淡了,她瞥见了,没敢去看,只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将背对着他继续道:“你不听我的话保命,我也不会管你的遗愿,谁爱去做谁就去,你师弟威风着呢,才不用我操心。”
影子淡得看不见了,她深吸一口气,嗓子有些发颤:“我以后也不会想你了。”
没有人回答她,四下都空落落的。
楼似玉抿唇,倔强地再重复了一遍:“总会有人愿意陪我白头偕老,我不稀罕你了。”
……
宋立言睁开眼,皱眉摸了摸枕边的灭灵鼎,后者嗡鸣一声,想同那小狐狸一样挤到他胸口上来,然而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画面,它抖了抖,乖乖地给楼似玉让了位置。
几行清泪滑落下来,打湿了他的衣襟,宋立言垂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将头扭去一侧。
沉默许久,他又慢慢转回来,捏起自己的衣袖,轻轻地给她擦了擦。
第120章他不是傻子
第二日一大早,床榻上的狐狸还睡得四爪朝天,宋立言就已经去了赵清怀的屋子里请安。
他给赵清怀端了杯茶。
不管自家师父身上到底有没有孽镜怨气,宋立言觉得喝下自己的血对他老人家来说应该有益无害,若楼似玉在梦里没撒谎,那这血许是能让师父清醒过来,就算她撒谎了,他的血也不是毒药,喝不死人。
茶盖打开,茶香四溢,赵清怀笑眯眯地道:“这么早就过来了,你果真是师兄弟里最勤快的一个。”
宋立言低头作礼,余光瞥着他的手。
赵清怀一下一下地用茶盖撇着茶沫,惬意地道:“今日天气甚好,你也不必修习升堂,待会儿随为师四处走走吧。”
“是。”他应下,看师父将茶盏送到嘴边,眼神微微一松。
然而,嘴都碰到杯沿了,赵清怀却是停了下来。他垂眸打量杯子里浮浮沉沉的茶叶,轻声问:“你是不是很期待为师饮了这一盏茶?”
宋立言一顿,背脊微微一凉。
“你是我从襁褓里开始养大的孩子,为师难道会闻不出你的血是什么味道?”他叹息一声,将茶杯合了放回桌上。
宋立言一拂衣摆就跪了下去,膝盖磕在地上闷响一声。
赵清怀深深地看着他,目光复杂:“师父虽然是老了不中用了,但也不需要你来搭救。”
宋立言的血是宝贝,他虽一直没有明说过,但他应该也是知道了,这孩子一向聪明,看着闷不吭声的,但凡一点蛛丝马迹落在他眼里,前因后果都会被他洞察。
“徒儿不明白。”宋立言低头拱手,恭敬地请示,“师父用这‘搭救’二字,是已经知道自己身上有异了?”
赵清怀一窒,暗骂自己嘴快,捋着胡须强自镇定:“为师没有此意,也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徒儿敬师父一杯茶罢了,师父为何不喝?就算里头加了东西,也绝不是害师父的东西。”
瞒不住他,赵清怀有些恼:“你只管做好你该做之事,为师不用你操心。”
放下手,宋立言抬眼看他,微微皱眉。在他的目光下,赵清怀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了,连忙移开目光,借着整理衣襟的功夫掩饰过去。
原先他以为师父是中了谁的诡计沾染上的孽镜怨气,亦或是楼似玉撒谎了,毕竟上清司那样的地方,若当真有邪祟,早就被察觉了。然而他独没有料过,这怨气会是他师父自己允许存在的。
为什么?
“您还用修为养着它。”这次不是疑问,是陈述。上清司五步一阵十步一宝,若无修为养着,普通的邪气就算是入体,也早该散了。
赵清怀知道是搪塞不过去了,以他徒儿这倔脾气,他抵死不认也无用,但此事实在不能摊开说,他也只能含糊地辩解:“为师没有养它,这邪气……也没什么害处,所以一直没消散罢了。”
要是没见过楼似玉失忆,宋立言可能也就信了,但眼下,他失望地看了赵清怀一眼,低声道:“师父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