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一起生活。

老南安王战死后,军心大乱,是秦远与他一起安抚军心,收付众武将,两人出生入死,可以说是过命的交情。

这么多年,水汷一直将秦远的事情放在心上,然而秦远在有了他妹子的消息之后,却并未告诉水汷,多少让水汷心里有点不大舒服。

秦远自小跟在老南安王身边,在战场上打滚,见惯了修罗场,整个人如同被霜雪磨练过后的松柏,傲然挺立,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提及亲人的时候,却颓败的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家妹生活不甚光彩,属下怕污了王爷的耳朵。”

水汷一怔,顿时便明白了。

宁国府传出了太多的荒唐事,秦远的妹妹生活在其中,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水晏收起桌上勋贵们下的帖子,道:“你准不准备和她相认?”

水晏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淡淡道:“这些国公家里,惯是会见风使舵的,你妹妹若有着一个强力的母族,那还便好,若是没有...”

水晏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水汷闭了眼,他前几日刚查过贾蓉,缓缓道:“你妹妹现在的身份,是营缮郎秦业从养生堂抱养的女儿。”

秦远高大的身影微微一抖,艰难道:“这些...属下都知道。”

水汷起身,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茶杯东倒西歪,怒道:“既然你都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父亲待你如何!我又待你如何!若真是你妹子,让母亲认了义女也是使得,为何偏偏瞒着我们!”

茶水从歪倒的杯子里流出,流到桌上的帖子上,水晏捡起帖子,见上面字迹被茶水浸湿,便随意丢在一旁,又取来新钧窑胭脂红的茶杯,重新倒上,抿了一口,漫不经心道:“王爷,秦远不去认他妹子,是为了你好。”

秦远扑通一声跪在水汷面前,道:“先王爷大恩,属下没齿难忘,唯有用这余生性命来护您左右,方能报得一二。”

水晏给水汷斟上一杯茶,道:“王爷,先王爷去的突然,咱王府太多的秘密,他都没来得及告诉你。”

☆、秘密

水汷盯着水晏,道:“秘密?”

水晏点点头。

“罢了,你起来吧。”

水汷将秦远扶起,道:“让人把守书房,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秦远领命去办。

水晏抿了一口茶,道:“王爷,你为嫡长子,肩负着王府的兴衰,有些事情,老王爷并不方便告诉你。”

“所以他告诉了你?”

水汷好看的剑眉拧成一团,额上青筋渐现,手掌紧紧握着茶杯,问:“也告诉了秦远?”

最为敬重的父亲竟将事情告知了水晏,告知秦远,唯独瞒着他,如何让他不怒?

水晏摇摇头,道:“秦远本就是秘密的一部分,而我...”

水晏自嘲道:“也是前几年刚刚得知。”

“王爷,我与你讲个故事吧。”

水晏轻啜一口茶,道“十二年前,废太子举兵谋反,事败后自焚东宫,东宫一百三十七条人命,无一人逃出生天。”

“太上皇只道太子一向仁厚孝悌,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一定是有人从中挑拨,盛怒之下,灭了太子妃满门。”

“北静太妃道事出蹊跷,让太上皇查明再行处置,但太上皇盛怒之下,又怎听得下去?”

水晏手指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脸上晦暗不明,继续道:“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百年世家大族,太上皇一声令下,便被灭了满门。自此,世间再无泉城卫家,太子一党,屠之殆尽。”

“说来好笑,北静太妃与太子妃有些交情,不忍她满门被灭,让心腹之人救了卫家一双儿女,送往金陵原与太子有些交情的世家大族府上。却不料途中被人泄露了消息,一双儿女,只有幼子送到了金陵。”

“那世家大族,便是金陵薛家。”

水晏看了一眼水汷,道:“你心上人的父亲收养了他。”

“所以,消息泄漏后,薛公将那男孩托给父亲?所以薛公早逝?父亲...”

水汷没在说下去。

戎马为战之人,自然以马革裹尸为荣,一朝战死沙场,也不枉这半生热血撒边疆。

然而让水汷没有想到的是,他引以为荣的父亲,并不是真正的死于沙场,而是困于朝堂争斗,最后落了个尸骨难寻。

水晏摇摇头,道:“老王爷之死,我尚不敢下定论。但金陵薛家,新帝在位一日,薛家便一日不可能起复。”

水汷手指按着眉心,疲惫道:“是了,薛家是废太子的钱袋,与废太子最为亲厚。”

又问:“你是如何知道的?”

水晏笑了笑,道:“王爷忘了,我是庶生。我不用学什么行军之道,自然有大把的时间去陪老王爷说话聊天。”

“老王爷一直担心此事败露,对南安王府是灭顶之灾,但太子之前对他有恩,况又是北静太妃所托。”

“只得提心吊胆的将化名为秦远的卫家后人养在府上,偶有情绪外漏,我又是个极会看人眼色的人,一来二去,知道了这些事情也不足为怪。”

时隔多年,水汷终于明白他父亲为何对金陵忌讳莫深。现在当政的是新帝,新帝与废太子的关系并不太好,若此事一旦暴漏,南安王府的日子,只怕更为难过。

想到这,水汷又不得不佩服北静太妃,一介女子,能有如此胆识,也无怪乎新帝更为忌惮北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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