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晏是庶生子,自幼体弱,但丝毫不影响他在王府的地位,水汷对他极为看重,南安太妃对他恩宠有加,就连大明宫的太上皇与太后,也时不时地召他进宫。

锦衣卫护卫的轿子自大明宫出来,一路到南安王府水晏的院子,宝钗极目望去,雕龙覆凤的轿子尽显天家气派,赫赫威威。

轿子清早而来,晚间才将水晏送回,更有甚者,太上皇留水晏宿大明宫。

这种待遇,水汷都不曾得。

若非太上皇今日抬举六皇子,事事让六皇子代他出席,只怕言官弹劾水晏的折子早就堆成了山。

宝钗自嫁了水汷之后,也经常留心朝政,太上皇这种行为,让她忍不住想起了汉武帝的分封制。

藩王势大,削藩只能徐徐图之,像新帝那般急哄哄扬言断诸王的粮草的行为,只会引起诸王异动,群起而攻。

而太上皇的这种手段,比新帝不知高明了多少个台阶。

给了水晏一个空壳子的王,却没有任何任职,也没有任何封地,等时机成熟之后,将水汷的封地与兵力划出一部分给水晏,刀不见血,便解了藩王势大的局面。

也无怪乎水汷看重水晏,却又提防着他。

宝钗叹了口气。

天家素来薄情,玄武门之变,李世民手刃亲兄弟,更何况水汷与水晏不是亲兄弟。

水晏与探春的院子里有自己的小厨房,平时与南安太妃她们并不在一起吃饭,账目也从不走王府的账,饶是这样,宝钗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探春怀孕了。

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死死的瞒下了这个消息。

宝钗想起上一次见她时的情景,她的脸色蜡黄,她笑着解释说是水晏体弱,照顾他难免费心。

南安太妃还感慨了一番,又让丫鬟送了一些大补的东西。

如今看来,那些东西,多半是进了探春的肚子。

探春不愿让人知道她怀孕的消息,宝钗也只做不知道,嘱咐了莺儿,让她去铺子里拿些上好的人参鹿茸,送到水晏院子里,就说是给水晏补身子用的。

晚间莺儿来回,说探春很是感激,只是这几日身子不爽利,怕冲了王妃病气,等哪日身上好了,再来谢过王妃的药材。

宝钗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文杏挑帘进来,又带回了另一个消息。

文杏笑道:“王妃的大表姐,贾府的大小姐,如今晋了妃位了!”

宝钗听了,微微一怔,新帝并非明君,太上皇现在并不放权,旁边又有六皇子虎视眈眈,新帝的皇位能坐多久,尚是一个未知数,此时元春晋妃,对于贾府来讲,未必是一件好事。

宝钗虽然知道并非好事,但仍让莺儿备了一份厚礼,送到荣国府。

次日早晨,秦远送来了水汷的书信。

宝钗这才想起,原来水汷已经走了月余。

江城离京城极远,水汷竟然只用了十几天时间,便赶到了江城,想必是那边的战事吃紧,一点也耽搁不得的原因。

拆开书信,却不是宝钗所熟悉的极有风骨的行楷,字迹龙飞凤舞,不仔细辨认,根本看不出写的是什么内容。

宝钗瞄了一眼秦远,面色如常,看不出一丝端倪。

宝钗心中疑惑,又看了一眼书信,恍然大悟。

宝钗所见过的,是水汷左手写的字,如今这字迹,八成是右手写的。

想想也是奇怪,左手能把字写的这般好,为何用了右手,写成了这个样子?

宝钗心中疑惑,面上却是不显,提笔回信,墨迹干了之后,封好,交给秦远,让人送到千里之外的水汷手里。

水汷收到信,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水汷手里捏着信,瞧着一旁的卫若兰笑的跟傻子一般,于是探头瞧了一眼。

信上写的尽是一些家中琐事,最后一句,我有喜了,是让卫若兰大笑不止的元凶。

水汷回想起来,卫若兰比他成亲早了一段时日,娶的是他的义妹史湘云。

想起那个爽朗爱笑的小妹妹,再瞧瞧笑个不停的卫若兰,水汷不得不感慨,这俩人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史湘云都有喜了,那么宝钗呢?

刚成亲那会儿,他也没少努力耕耘,只是不晓得,这些努力有没有白费。

水汷将宝钗写的信叠好,放在枕头下面,回头看了一眼卫若兰,仍在兀自傻笑,长腿一伸,踹了他一脚,道:“别傻笑了,明天还有一场恶战,赶紧睡觉。”

卫若兰没有上战场的经验,水汷便把他安排到了自己身边,做了一名亲兵头领。

至于其他被硬塞过来的浑军功的世家子弟,则没这么好的运气了,统统被水汷以在京城呆的时间太短,并不了解他们的才能的理由,统统塞给了太上皇派过来的神武将军冯唐。

冯唐也颇为知趣,将那些纨绔聚在一起,由他自己亲自带领,一来不给水汷添麻烦,二来这些世家子弟出身颇高,也只有冯唐,才能镇得住他们不去惹是生非。

与蛮夷的战争,陆陆续续打了月余,海水被染得鲜红,处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有些世家子弟承受不住,便整日里躲在军营里不再出来,也有些世家子弟被快速磨练,一点一点成为一个合格的军人。

海边温差大,到了夜里,潮气侵蚀着各处。

冯唐带过来的京城的士兵受不了这种天气,又加上水土不服,病倒了大半,而水汷带领的府兵,因为从小在江城长大,早就习惯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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