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气竭。
缓缓起身,蒙古王信步渡至窗下,看着外面风雨飘摇,不禁心生感慨:“十多年前,太子出事那一日也是忽然下起了大雨,今日祁钰出事,同样下起了大雨,这两父子……难道真要走上同样的路?”
“连父王你也知道祁钰是……”琅华不无惊讶,她与祁钰认识已近三年,这三年来,她从未听父王说过这件事。
浓眉紧蹙,骏平王惋叹口气:“不止是知道,当初……当初派人救走太子妃的人……便是我和你父王。”
一语惊四座。
琅华震惊地望着两人,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愣愣地问:“这样说来,祁钰他是否……必死无疑了?”
闻得此言,骏平王与蒙古王相视一眼,皱眉摇摇头。
“此事还不可定论。”侧首看—眼两人,骏平王忽然压低了声音,低声道:“你可知道,今日左相和右相去安豫王府取兵符,结果去了却扑了个空,好像是兵符不知被谁先一步拿走了。”
龙祁钰征战多年,执掌三十万大军,而此时军队都驻扎边关,若是没有兵符,除了当今皇上亲临,否则谁都无法随意调遣军队。所以夺兵符,便成了左右二相目前最在意的事情。
蒙古王捋了捋胡须,眼底有一抹精光掠过:“此事我也听闻了。你看……那拿走兵符的人,会不会是皇上?”
沉默片刻,骏平王若有所思的摇摇头:“此事说不准。”
眸光一转,他继续道:“兵符被盗,非同小可,不过目前我们最重要的是先要找到安豫王,再做定决。”
“所言甚是。”
龙祁钰被打入天牢,安豫王失踪,安豫王府的所有人都被禁足,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一时间,整个龙城一片偟偟然,到处都是三五成群偷偷讨论此事的百姓。
“十多年前太子被斩杀那日,整个龙城都下起了大雪,那可是六月咧,竟是下了整整三天三夜的雪!”
“对对,那时我才十多岁,亲眼看见六月下起了大雪,村子里的老人家都说是天降奇冤,才会六月飞雪。”
“想不到安豫王世子竟是那太子之后,世事果真无常……”
……
几步之外的茶肆里,一袭白衣的男子听着角落里几人的讨论声,薄唇微勾,泛起一丝似有还无的淡淡笑容,那张如玉的容颜顿时宝光流转,俊美邪异。
偶然路过的少女不经意瞧见那笑容,一张娇俏的容颜上倏地泛起一丝红潮,三步一回头看看他,含羞带怯。
于是,那白衣男子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
“砰!”本是良辰吉时好风光,那白衣男子面前的桌子却突然砸了一柄剑,打破了这旖旎风景。
来人穿着一袭黑色长袍,清俊的脸上看不出喜怒,面无表情地对着白衣男子说:“你是否早就知道会出事?秦大人。”
“宁副将,你怎么还有闲心到处游荡。”秦观眉尖一挑,讶然瞧着他。
“我方才去天牢见过祁钰,他问了我一个问题。”忽略他的刻意做作,宁珂在他对面坐下,自顾自地开口道:“他问我,是要选择对自己好的人,还是对自己不好的人。”
秦观晃了晃手中的茶杯,随口道:“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就如秦大人所说,对自己好的,总有那口蜜腹剑的……”说到这里,宁珂忽然顿了顿,紧盯住秦观。
“你是否早就知道,沈容和会出卖祁钰?”
悠然晃着茶杯的手陡然顿住,秦观忽地抬起头直视着他,略略上挑的唇角勾出一抹笑意,好笑道:“宁副将,你这话说得可有些玄乎了。沈大人与我相交并不深,他要做什么,我怎会知道。”
对他这幅虚假的模样甚是不喜,宁珂皱皱眉,唰地拿起剑就走。“秦大人不愿多谈就算了!”
“宁副将。”在宁珂即将走出茶肆时,秦观忽然叫住了他。
宁珂略略侧首,满脸急躁,示意他有话快说。
一手摩挲着下巴,一手端着茶杯,秦观若有所思地道:“龙祁钰被关押天牢,皇上下令明日午时处斩,你若是无心睡,不如外出散散步,譬如……”他意有所指的朝某一处方向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
宁珂一怔,朝那所看的那个方向遥遥望去,不就是他方才才出来的地方么。
深深看一眼,宁珂抱拳道:“多谢秦大人指点。”
“我有指点你什么吗?”秦观反口问道。
宁珂一时语塞。
秦观微微一笑,继续道:“我看龙祁钰并不像那短命之人,你无需着急,他应当没那么快就死。”
一句话说得宁珂差点直接将手中的剑丢到他脸上,砸了他那张好看得过分的狐狸脸。
“告辞!”狠狠扔这两个字,宁珂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茶肆里,秦观修长的手指轻轻转动着那盏白瓷杯,凝眸瞧着外面雨势越来越大,自言自语的喃喃道:“看来……今夜应该会很热闹了。”
是夜,沈府
沈容和负手站在书房里,不安的来回渡步,似有所思。
绿芜和眉儿一进去,就看到他一脸恍惚的在房中走来走去,眼波一动不动,不知神游到何方去了。
“公子,你在做什么呢?”围着他转了许久,眉儿终是忍不住问道。
沈容和蓦地惊醒。
面对两人的关心,沈容和揉揉眉心,有些懒倦的叹了口气:“今日我总觉得会出事,就是不知道……”
“公子你说什么呢,好端端的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