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不过喝了一口便再也不肯喝第二口了。少年见状也不强求,一个人吃完了汤,去了屋外洗漱。再回来的时候携着满身冰冷的风雪。

破损的雪花粘在他的眉睫上,又被屋内的温暖的火光化为晶莹的水珠。少年未曾在意,只是抖了抖破旧外袍上的雪,仔细合上了木门,又用着外袍将门缝堵好,方才躺回了自己的床上。

他在休息前,经过坐在墙角的明朔,只觉得明朔比他往日里见到的人都要顺眼些,讨喜些,却也不再觉得别的了。因着这点难得的顺眼,他从隔壁摆放杂物的屋子里找出了一条未曾用过的袄子,给了明朔。

明朔接过袄子,愣愣的问:“我就睡这儿吗?”

少年回答:“床睡不下两个人。”顿了顿,少年补充道:“我必须休息好,存粮不多了,我必须找到新的食物。”

明朔看了看狼皮的大小,知道少年说的是实话。而这里是对方的家,她也没有让主人家将床让给自己的道理,便接了袄子,点了点头,表示接受。

少年看了看明朔,见她颔首的模样,忽觉得她这样也很好,虽然没有红色的鸟来的稀罕,但差距也不至于太大。他犹豫着伸手碰了碰明朔的额头,在触碰到和他一样带着温度的皮肤后又快速的缩回了手指,背过身向明朔道了句“早点休息”便再也没有开过口。

明朔见他睡熟了,方才蹑手蹑脚想要离开。

不过在离开之前,她得先找到被少年捡到的那枚凤佩。像灵石这种小零嘴,没有了就没有了,但少羽的凤佩却绝对不能丢。明朔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那块玉佩。倒是自己的灵石包裹给翻了出来。她拿了一颗随手丢进嘴里咔嚓嚼了,将目光对准了背对着她浅眠的少年。

虽说是少年,他的身量已经约有成年女子的身高。他背对着明朔,背部的肌肉线条隐隐可以通过衣服的褶皱边线窥见。明朔见少年呼吸轻浅,似乎已经睡着了,便向前看去,果然在对方的脖子上发现了那块玉佩。

明朔给少年施了昏睡的法术,从他脖子上想办法取下了玉佩,重新带回了自己的脖子上。临走前看见了自己原本带着的灵石,想了想,还是没有带走。

明朔在揭开外袍的那一刻,屋外的冷风已经灌了进来,使她一个激灵。她打开门,屋外风雪肆虐,近乎有吞没大地的趋势。在冰屋住了那么久,明朔本以为自己不怕冷,但面对这样的狂风暴雪,明朔才发现,不怕冷是不够的。

……你得能保证自己走在这样的雪地里不会也变成一个雪人。

明朔想不到办法,低低叫着少羽。但少羽一时没有回应,明朔也没了法子,只能先将门关上,一切等雪停了再说。她刚合上门阻断风雪,试着将外袍摆的和先前一样,忽然感受到了什么,猛地回头一看——

原本该中了昏睡诀的少年正坐在床上,那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她,面无表情。

明朔:“……”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反而还有种做错的感觉?

明朔原本以为这少年恐怕要发飙,却没想到少年却只是轻微动了睫毛,对明朔道:“若是明日放晴,我就去为你砍树做一张床。”

明朔:“……?”

少年抿了抿嘴角,对明朔道:“这么大的雪,等不到我找到你,你就已经被雪先吞噬殆尽。”

明朔:“……”

突然被关心的明朔有些不习惯。她出生的时候,五凤只余二,青鸾念着他死去的妹妹,从来不曾停留昆嵛山,剩下的鹓鶵特立独行,明朔三百年来也就只曾见过她一次。这也是为什么她身为一只凤凰,最后却是被人仙给养大的缘故——她的同族们,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过惯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生活的明朔突忽其然就被关心了,一时间倒不好立刻和少年翻脸。

她伸出手无意识的轻挠了脸颊,一脸正直道:“我没想跑。”

少年盯着她,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说辞。但少年闻言后仍然点了点头,笑道:“那就好。”

明朔看着对方的笑莫名觉得后背发凉,片刻后,她又觉得自己可笑。怕什么都不该怕一个山间的野孩子。

于是明朔干脆坐了回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里?”

少年盯着她,慢慢道:“我叫阿狗。”

明朔点了点头,对阿狗道:“我叫明朔,明朔你知道吗?就是昭昭其明——”

少年却打断了她:“你叫雀。”

明朔:“……谁告诉你的?”

少年理所当然,反倒奇怪的问着明朔:“我捡了你,难道不该给你重新取名吗?”

明朔:“有这个道理???”

少年表示不接受明朔的反驳,明朔也气得要命,不管少年怎么叫也不搭理他。

少年叫了几声得不到回应,便也觉得无趣,躺下继续睡了。但他这次却不敢再背对明朔了,他换了个方向,看着明朔抱着自己的膝盖靠在床脚睡着,方才轻轻阖上了眼。

睡至半夜,明朔醒了过来。她一醒来,便见玉佩上的凤凰睁开了眼睛,明白少羽在找她。她见少年这次是真的睡着了,施法隔断了声音,方才联系上了少羽。

联系一接通,明朔便忍不住向自己的监护人倒苦水,少羽听了经过,也不免觉得明朔过于倒霉了些。

他安慰道:“不过总算有好消息,我好像找到罗浮了。”

明朔闻言挑眉:“是真的找到,还是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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