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尉北璀眼里,大概就只有湖心亭上那一抹倩影了。
尉北璀快步往前走,走着走着就小跑起来了,直到接近黛玉时才骤然停住脚步。
“玉儿……”早在心里、梦里叫了无数遍的称呼脱口而出,尉北璀看着黛玉的脸几乎痴了。
黛玉回头看着眼前似乎又长高了些,却更黑更瘦——其实是结实——的少年,或许都可以称之为青年了,眼泪扑梭梭就落了下来。
尉北璀顿时慌了,伸手想去帮她擦泪,临了不敢碰,只能翻手接住她的眼泪,几乎烫伤了他的掌心:“玉儿你怎么了?你别哭啊,你一哭……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尉北璀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偏又束手束脚手足无措的样子,黛玉心中一暖,不是没有忧心过的,但是看他的样子便知道,这两年虽然不曾相见,他依然是两年前的那个傻子,至少在她面前从未变过。
生平第一次鼓起的勇气,她抬手握住了他的掌心,他的掌心是一汪她流下的泪,湿润的,却依然掩不去他手掌的粗糙。
“很……辛苦吧……”她看着他说,他的脸上有风霜的痕迹。
尉北璀已经傻了,掌心里软糯的触感,让他不敢使一分力,生怕捏坏了。
“没有……不……不辛苦。”语无伦次。
“瘦了、黑了好多。”
“呃……”尉北璀心虚了,古代审美似乎一直都是以白为美来着,“那个,我赶路来着,养一段时间能白回来的……应该……”说着更心虚了,他本来就不咋地白,估计白回来个一度顶天了,黛玉会不会嫌弃他啊?
低头看见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似乎真的是黑白分明得太过分了!
“没关系,不过还是胖一点的好。”黛玉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本来么,在她印象中,他就从来没白过,如今不过是更黑了些罢了,她并不在意,只是看他消瘦,她会心疼就是了。
不过也没关系,他们的婚期就在一个月后,在他启程回京的时候,皇后早就打点好了一切。等他们成亲了,她会亲自打点他的起居饮食,一定能把他养胖一点儿的。
如今,黛玉觉得这么快成亲也没什么不好。如果是定亲那年告诉她十六岁后就要成亲,她一定是抗拒的,她是想留到十八岁的,父母也一定更想多留她两年。只是如今两年不见,她竟突然一点都不想再拖下去了,她想要陪在他的身边,从未如此迫切过。
不过在那之前,有些话她一定要问清楚:“我有话问你。”
“嗯嗯嗯。”尉北璀点头如捣蒜。
黛玉破涕为笑,其实她觉得不问她都知道答案了:“京中有流言,说你在朝安府纳妾了。”朝安府本是朝国的时候,也是一妻多夫制的,只是如今归到大尉版图,方才实行下去一夫一妻制,只几十年内,之前已经娶妻纳妾的,倒是已然合法存在的。
“啊?”尉北璀一听,顿时炸毛,“哪个王八蛋说的?败坏老子名声!”呃,不好,似乎爆粗口了,这两年在军中养成的坏毛病,要改要改。
忙讪笑一下,缓了缓语气,道:“玉儿,这是绝对没有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你要相信我。”到底还是着急的。
黛玉低头,拉着他的手微微晃了晃:“我当然信你,否则就不可能这样开诚布公地问你了,我只是不希望你从别的地方听到这流言再费心思考虑怎么跟我解释,我自己问你,你自己答我,不想要别人来掺和。”
尉北璀这才松了口气,听到黛玉说信他,当真是心花怒放,只是这造谣的人也不能放过:“玉儿你太好了,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这造谣之人实在可恨,你可知是谁?我不能放过他。”
“算了,”黛玉道,“不过是些见不得我好的人随便说了来糗我的罢了,我既不以为意,他们也就没达道目的,何必再把他们放在心里?反正你回来了,这些流言自然就散了,该心虚的反而是他们才是。”
“好,我都听你的。”既然黛玉不介意,尉北璀也不想为了些不相干的人费心思,反正只要他以后对黛玉加倍的好,就能啪啪地打那些人的脸。
“那,你还愿意娶我吗?”黛玉鼓足勇气才说出这么句话,脸涨得通红,却勇敢地直视着尉北璀的眼睛。
尉北璀深深地看着眼前美好的少女,道:“想,当然想,我这辈子只想娶你,做梦都想。”
黛玉笑了,映着一池莲花,分外美丽。
尉北璀看痴了,情不自禁地一把拥住了黛玉。
黛玉微微挣扎了一下,也由着他去了。
尉北璀温香软玉在怀,脑子里却冒出个念头来,他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告诉黛玉,他做的是什么梦。
尉北璀回京后就见了黛玉那么一面,紧接着一个多月都不曾看到黛玉哪怕一眼,说什么成亲前的规矩。他觉得这一个月怎么过得比在朝安府的一年都长啊。
在尉北璀几乎要忍不住跑去林家翻墙头的时候,他终于等来了婚礼,可以光明正大地带队去林家接人了。
吉时未到,尉北璀就已经在林府门外等着了,身后一帮帮忙的、凑热闹的兄弟和小伙伴,都颇有几分看他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来抢亲的呢。
尉北璀不怕他们臊他,他就是急,又急又无聊,甚至在林府门外上演了一出追人踹屁股的戏码,让林如海看得是又好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