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像他妹妹。罗讷言谨遵母命,有一线希望也不放弃。
他在父母坟前叩了头,变卖所有家产,这便上路。未曾想在京城寻了三月,听了百余台戏,也没找到妹妹。
满腹忧虑之时,又被人偷去盘缠,亏得店家好心收留几日,如今正是一筹莫展,幸好遇到五城兵马司巡城,官爷肯听他分辨。
待肖洛晨听完,得了信的夏钰之也到了门外,少不得再仔细打量一番。
夏钰之比对了画像,又问了名字出身,料想十有八九便是慕容薇所寻之人,谢了肖洛晨,直接将人领回,先带到自己的外书房。
罗讷言虽然只有秀才的功名,却是满腹才华之人,前世里偶遇苏暮寒,成为他身边最得力的幕僚。
慕容薇略过此节,只说此人腹中锦绣,非常人可比。夏钰之半信半疑,对方有秀才的功名,他便以公子相称,在书房与他谈古论今,意存考教。
罗讷言平日不善言辞,说到自己的长项上竟能侃侃而谈。他引经据典,将时局分析得头头是道,夏钰之越听越佩服,心内轻视的意思大大收敛。,便有意留他在自己身边。
“我的外院缺个书信往来的文书,不知公子可有兴趣?留在夏府,找寻令妹总是方便。”
罗讷言大喜过望,起身行礼,以东家相称,谢了夏钰之的好意,眉间多了几丝扭捏,“讷言谢过东家好意,只是还有一事相求。”
“我自会帮你寻找妹妹,这个公子只管放心。”
“不是,是…是东家能否给讷言预支一两银子,讷言欠了北大街于婆婆七日的房租,心内实实不安。”
夏钰之已听过他的遭遇,见他既入夏府却只求一两银子,显然有些迂腐,当即传话冷雨:“明日给罗公子支十两纹银,先去还了房租。”
罗讷言拜谢了东家,由小厮领着下去更衣,安排住处,庆幸自己因祸得福。入了夏府,又得贵人相住,自己衣食有托,更有望与妹妹团聚,也能完成双亲的嘱托。
夏钰之安排了罗讷言,已近三更天。他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琢磨着明日一早递信给慕容薇。
宫内的慕容薇还不知道夏钰之已寻到了来人,一颗心牵挂着皇祖母的病,又牵挂着晚间向母后问安,吩咐罗嬷嬷随行。
这几日罗嬷嬷偶尔上摆的紫琉璃蔷薇花,又默默垂下眼睑,担忧的表情时不时落在慕容薇眼中。
上一世情缘如秋草寒烟般消逝,曾经的沧海、昨日巫山深处纤巧细致的云,都化做淡淡雾埃归入尘土,她又哪里会舍不下一盆花。
指一指淡紫流光的花朵,慕容薇平静地吩咐:“表兄送来的琉璃花精巧金贵,最适合摆在母后那张卷草彭牙的书案上头,嬷嬷记得带上。”
罗嬷嬷含笑点头,吩咐小宫女仔细装好装好,跟在后头。
第三十一章调香
慕容薇与苏暮寒常有书信来往,罗嬷嬷每每看得心惊胆寒。
她劝过,慕容薇不应。也想法子堵过,却堵不住苏暮寒送信的路。
只要慕容薇点头,流苏便总能想着法子把信送到她面前。
这几日公主看似沉静内敛,没有以往的刁蛮脾气,却不知私底下又会酝酿怎样的风雨。
那个不饶人的性子吃了闷亏,今次半句没有言语。反常即为妖,罗嬷嬷比平日更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不敢有一丝懈怠。
冷眼见慕容薇将苏暮寒送来的一些东西,都仔细收在匣子里。又见她翻捡书信,有的扔进火炉,有的再好生收起,罗嬷嬷一颗揪着的心迟迟放不回原处。
琉璃花公然摆上多宝阁,又暗含公主的芳名。安国公世子的胆越来越大,那花见一次便刺一次自己的眼。
罗嬷嬷这几日简直食不知味,正想着法子劝说,慕容薇却主动将花送出。花既然孝敬了长辈,便算不得私相授受。罗嬷嬷自己安慰着自己,跟在了慕容薇身后。
楚皇后这几日气色不错,晚膳后换了常服,正在东暖阁里处理事情,案上堆满如山,全是秦姑姑拿来的册子。
安心执掌中宫,楚皇后早把东暖阁的朱砂御笔收起,耐着性子仔仔细细梳理后宫。
到也不算兴师动众。借着春节将近,各处放赏的名义,行事颇为低调。
西霞皇宫富丽堂皇,一殿一景,各有风姿。尤其不缺古玩珍宝,各色首饰,楚皇后又记起当年跟随父皇母后住进来的那一日。
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的宫殿巍峨高耸,彼时夕阳西下,深红浅金的暮霞如火,映红一片碧水长天,如斯美景令她深深震撼。
江山代有才人出,大周的一页被轻轻翻过,如今已换做西霞的天空。父皇激情澎湃,挥手指点江山,有着俯瞰天下的从容。她紧随其后,与有荣焉,也发誓将父辈的基业牢牢守护。
不过是姑苏行宫的旧址,已然这般恢弘。而真正的大周皇宫是如今建安的国都,那里又该是怎样的巍峨庄严。穿行在一步一景的行宫旧址内,楚皇后记得自己当年曾经这么想过。
慕容清那晚的述说基本解答了她的疑惑,小皇帝早有迁都的打算,大周皇宫已然搬空。而大周最忠心的臣子早已经营这姑苏行宫,这看起来铜墙铁壁的深宫,势必藏有大周遗臣埋得最深的棋子。
她不甘心自己身为女儿身,向丈夫抗衡,想在朝堂上分一杯羹,而忽略了真正危险的后宫,差点儿一步走错,遗恨终生。
身居高处,蔚然有风,不胜寒冷,楚皇后默默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