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迟桦逐他们想来,组织部长是所有常委中,除了省委书记之外,实权最大的官。手里握着全省的官帽子,每一个有着政治诉求的人,谁不忌惮三分呢?想要敛财的话,就算他不把这些官帽子公开标价出售,一年弄个闲钱花花,也是稀松平常不过;即使两袖清风,毕竟有封官鬻爵的职权,这么一个实权派也是炙手可热。王部长每天日理万机,公务繁忙,跑到这里来,这是要干嘛呢?
“我们是……”司机小陈刚要介绍王子君的身份,却被王子君阻止了:“我们是正新的朋友,今天来看看两个老人家。”
年正新的朋友?那中年人的眉头微蹙,但还是把门打开了:“进来吧!”说完,又对卧室里道:“爸,大哥的朋友来了。”
这是一套普通的三居室,也就是八九十平方,客厅里一套九十年代流行的布艺沙发有点落伍了,却收拾得干干净净。
在王子君他们进门的时候,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已经到客厅里来了。审视的目光打量了王子君一眼,淡淡的问道:“你们是正新的朋友?”
“大爷您好,我姓王,正新的朋友,一直想来家里看看您,没能找到机会,今天总算如愿了!”王子君一边说,一边习惯性的伸出手来。
没想到老人对王子君极其冷漠,淡淡的说道:“看我这个老头子作啥,没事就走吧,我家里还有别的事呢。”
迟桦逐此时方才恍然大悟。这里是年正新父亲的家!王部长亲自买东西过来,居然是来给这个老人过生日的。看来,在王部长眼里,年正新的分量不轻啊。
眼见王子君吃闭门羹,迟桦逐有些尴尬。没想到王部长却大大咧咧的坐下了:“老人家,我们几个大老远的跑过来,口渴人乏的,您总不至于连杯水都不让喝就赶我们走吧?”
站在王子君身边的小宝贝见状,上前拽住老人的胳膊:“爷爷,我要喝水,我要喝水嘛!”
老人家嘴唇动了动,对这个文质彬彬的小伙子并无恶感,更何况,还有个胖乎乎的小家伙呢。“老婆子,给客人倒水。”
一个中年女子应声走了出来,手上提着一只暖瓶,朝王子君看了一眼道:“爸,妈正忙着做饭呢。”
那女人倒完了水,又顺便从水果盘里拿了几颗水果糖递给了小宝贝。
莫小北对儿子千般的娇宠,唯独有一样法不容情,雷打不动,那就是少喝饮料少吃糖,始终贯穿于小宝贝的成长过程。因此,对于小宝贝来说,这两招最为奏效。一旦见了这两样东西,那满足的表情简直跟流浪人差不多。
一见有糖吃,小宝贝立马甜甜的说了一声谢谢阿姨,那女人这才有了笑容。
“大爷,我听正新说,当年您可是棉纺厂的保卫科长,看来,正新能当上警察,也是虎父无犬子,强将手下无弱兵哟!”
说到儿子,年老爷子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但是很快,脸色就缓和了许多:“这小子,本事没多少,惹事倒是挺有能耐的。”
“哎哟大爷,正新能有今天您还不满足啊,您要是再教训他几回,那他岂不是成就更大,工作更忙了!”
王子君身处高位多年,给他说谄媚话的人太多了。迟桦逐看王子君几句话就把年老爷子哄得眉开眼笑,心里真是感叹,难为王部长了。
“小王,不是我跟你吹,当年棉纺厂可是咱们东宏市的大厂啊。我这个保卫科长,在这一带名气可是响当当的,那些最能惹事的小痞子见了我都怕!”提起当年,年大爷的声音就高了八度。
不过,那很像年正新的中年女子,却是一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王子君。看王子君和老爸聊得热火朝天,眼神越发不友善了。
等老爸说完自己的当年勇,她插了句嘴:“您说您是正新的朋友?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我们才认识三四个月,我没往家里来过。”
才认识几个月?中年女人越发觉得这人不靠谱了。飞快的朝他们带来的东西看了一眼,眼里的担忧似乎更多了。给老爸使了个眼色就笑着道:“对不起,正新不在家,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们很快就要出去了。”
见这个女人下了逐客令,俞江伟和迟桦逐面面相觑,觉得有必要开口解释一下了。
只是,两个人的动作被王子君阻止了,笑着道:“大姐,有道是远来的就是客,我都闻见香味了,您不能赶我们走啊。大爷,您不介意饭桌上多几双筷子吧?”
年大姐登时被气得面红耳赤。这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怎么脸皮就这么厚呢?
就在年大姐极为不快的时候,那极要面子的年大爷开口了:“吃完饭再走!虽说没什么好吃的,也不多你们几双筷子!”
“就是,我还没跟大爷聊够呢!”王子君也不看年大姐的脸色,顺水推舟道。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年大姐开门一看,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个大蛋糕。
年轻人是送外卖的,等年大姐签字之后,就将蛋糕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王子君看着那硕大的蛋糕,笑着道:“大爷,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天是您生日啊!”
“妈,我一看那人就不像好人,正新是刑警支队的支队长,这么一个不明来路的人跑到家里来陪爸爸唠嗑,肯定是想找大哥办事的!”
年大妈虽然一直没出去,但已经从女婿嘴里得知家里来客人了。听女儿这么一说,也不无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