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耀武的早餐其实用的很简单,熬点羊肉汤,弄两个小菜,再加个饼子就算一顿。但就这么简单的饭菜,却是专门安排的厨子单独来做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作为两院的大老板,总不可能和下人、护院等人员一起吃大锅饭吧!再者,也是从安全角度考虑。所以,常家大院其实有两处灶房,给老爷和上边管事的人员比如柳子宇等做饭的是一处,给别人做饭的是另一处。张天赐进常家大院的那天,就和原先留下的一个厨子负责给常耀武他们做饭。当然,饭做完了就没有多少事情了,因为采购等事有专门的人办理。
张天赐还记得那天陈福给他交代事务的情形。
陈福说:“其实每天的活也很简单,就是负责常爷的一日三餐。”
张天赐觉得饭做完了,就没什么事干,而常家却规定凡下人有事没事不能随便乱跑,那样剩下的时间就很难熬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就没有机会打听仇人的事乐,于是他试探着问陈福:“陈管家,我光管做饭,那饭做完了,剩下的时间没事干,你让我干嘛去呢?”
陈福想了想说:“不行这样吧,饭做完你可以去帮忙花工打理打理花池中的花草什么的,那样,时间不就好打发啦!你看怎么样?”
张天赐想,这样不就是多加了份活嘛,但他又想人家已经说出口了,就先应承下来吧,于是说道:“那好吧!”
陈福说:“你放心,常爷对下人一向手宽,打理花草,会给你算工钱的。”
张天赐听他这么安排,还没达到自己的目的,就直接说:“我倒不是介意这个,整理花草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剩下的时间其实还是很长的,照样还是难打发呀。”
陈福听张天赐似乎主要是为了打发时间,想这小子饭菜做得深受常耀武赏识,说不上过一阵就成常耀武的红人啦,而且也想和这些新来的下人搞好关系,那样对自己也会有利,就说:“嘿,到底是年轻人,耐不住寂寞是吧?这样吧,我给常爷说说,你把你的活干完了,看能不能自由活动。如果可以,你活干完了,那你可以逛逛街呀什么的!”
张天赐一听,心想:“想不到这老家伙这么好说话!能自由活动,那部正式自己所希望的嘛?如果真的可以,自己出入自由,那打听仇人,机会不就多了吗!”于是,他赶忙说:“那就谢谢,谢谢陈管家啦!”
陈福说:“还不知道行不行呢,说什么感谢的话!”
过了两天,碰见陈福,陈福说他问常耀武了,那事可以。所以,张天赐每天做完饭,再在花池里呆上一些时间,其余时间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早上,常耀武吃完张天赐做的早饭就带着柳子宇和“烈焰”兄弟出去了,说是去看个地方,计划开个肉铺什么的。
常耀武一走,张天赐和那个厨子把厨房收拾了一下,就自己去花池打理花草。给他分配的是后院的花池。这个池子不是很大,但种了许许多多的草花,花朵开得五颜六色,十分旺盛。其实,打理花池,现在也就是拔拔草呀剪剪黄叶干叶什么的,所以张天赐去的时候就拿了一把剪刀。他进到花池正在拔草,忽然隐约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唱花儿。那声音不大不小,嗓音清脆,悠悠传来,唱词听得相当清楚:
大川里开给的馒头花
野刺玫开开为王哩
尕妹是天上的白云彩
尕阿哥歇阴凉者哩
如此甜美的唱腔,正好在花朵盛开的花池里听见,这词儿确实太贴合当时的情景了,张天赐听得不觉喜笑颜开。
然而唱了一曲,张天赐正听到兴头上呢,却又没有声音了,于是,他直起身,把草扔到一边,清清嗓子,就自己唱了起来:
山里高不过祁连山
川里大不过草原
人间中美不过少年
花儿里俊不过红牡丹
张天赐的嗓音高亢,声调纯正,唱完了,连自己都觉得也很满意。但他却还是想能再听听刚才那唱花儿的人得声音。这“花儿”历来就是以对歌的形式流传于民间的。张天赐唱了一曲,算是对刚才那一曲的应和,他想,如果唱歌的人有兴趣,就会继续唱起来。他这样想的时候,果然对方就又唱了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清晰了。这一曲唱得却是:
一年养下的红鸡公
清早里叫了个三声
园子里来的尕阿哥
你是唱少年的能人
那边声音刚落,这边张天赐怕那边的人因为没了应和而停下,就马上接上唱了起来:
雪山根里的雪倒坝
雪鸡儿叫鸣这个哩
唱一个花儿甭笑话
尕兄弟才学着哩
张天赐这支有点诙谐有点自谑的曲子刚刚收了尾音,突然猛觉眼前一亮,发现一人已经走到了花池跟前,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