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人的住处和隐藏窝点已经全部彻底搜查过,的确没找到任何违禁药品。
审来审去,各种威逼利诱的招数全使上了。可这伙人就跟提前串好供似的,死咬着一条不松口。
“我们老大喜欢弹钢琴的那个女孩,眼看晚上那家伙开车把女孩接走,以为他对女孩有想法,气不过想教训教训他,一时冲动犯了错。”
问谁是他们老大,都指认四人其中的一位。他自个儿也满口应承,说都怪自己一时昏了头,若是触犯了什么法规条例,敬请警察叔叔责罚,今后保证改过自新,绝不再犯。
这说法有人相信吗?没人信。
但是一直审到天色蒙蒙亮,他们始终咬紧这套说辞,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大伙儿轮班上阵想尽办法,死活问不出新鲜东西。
“这事儿透着奇怪啊。”李爸觉得这回行动就像一记猛拳掏了个空。
犹如全副武装冲上战场准备火力全开的战士,却发现遭遇的敌军其实是群刚挡上屁股帘儿,手拿柴禾棍儿舞扎的小屁孩。
何队也很困惑:“虽然其中两个是有打架斗殴被拘留过的前科,但跟毒|品交易方面,确实没查到任何关联。”
“嗯,可他们说的那套话,你信吗?”
“鬼才信!脚趾头听都知道是瞎掰的,我特么真想狠狠地揍这帮龟孙子一顿,把实话从肠子里拽出来。”
有点困乏兼无趣的两个人走到户外,各自点上一支烟。
默默抽完大半支,何队觑着李爸的脸色,陪着小心字斟句酌:“李队,你说……当年那拨人,应该不会卷土重来了吧,毕竟都过去这么些年了。”
李爸两大口深深吸完手中的烟,使劲碾压在旁边铺满了白石子的花盆里——可怜的龟背竹花盆,成了这伙人的超大号烟灰缸。
“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嗯,小心为上,防患于未然是对的,”何队同样把烟蒂碾在了花盆里,“可这几个人,要犯罪动机没动机,要证据没证据,就算拘留他们几天,回头还是得放出来。”
正说着,何队电话响了,刚听几句,勃然大怒。
“什么?另一拨人失踪了!怎么回事啊,这么突然,嗯……不说雇主正往这儿赶吗,啥?车队连夜回返,查清雇主是谁了吗,次奥,车号是套牌……你们干什么吃的!”
何队朝电话对面一通臭骂,然而线索断了就是线索断了,一切于事无补。
他懊恼地把电话扔回兜里:“肯定是因为昨晚抓捕这帮王八蛋,不小心惊动了对方。”
夏日天短,眼看东方大亮。
饥肠辘辘的俩人出去找了个摊位,就着胡辣汤吃了几根炸油条、小糖饼外加茶叶蛋。
今儿是周六,何队劝李爸回去补个觉。若有新进展,随时汇报情况。
“辛苦了。”恹恹的李爸与何队大力握手。他拒绝了何队派车送他回家的美意,想自个儿慢慢儿溜达回去,借机稳稳神,理理思绪。
如意一夜没睡好。天刚蒙蒙亮,云飞的短信来了:“如意,醒了吗?”
朦胧中看见他的短信,心里居然滚过一丝说不清的甜腻。
回信:“刚醒,你到了?怎么没多休息一会儿?”
“时间宝贵,现在通话方便吗?”
犹豫了两秒,如意侧耳听了听动静,约摸父母还没睡醒,拨通了云飞的电话。因怕惊动爹妈,声音小小:“喂,你什么时候到的,这还不到五点钟呢。”
“着急想见你……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现在能出门吗?”
“现在?这么早!”
“你说个地方我去接你。”
“你能先说一下是什么事吗?我们之间……有重要的事?”
沉默了几秒后:“有些话必须得当面说。”
当面说?如意抓着手机翻了个身,心说:真见鬼!你不会打算像上次那样对我发动一次突然袭击吧。
想到这儿,她脸上有点发烫:“不行,你必须得提前说清楚,我得看看事情重要到什么程度,酌情处理。”
云飞那边叹了口气:“终身大事,算不算很重要?”
如意差点儿笑出声:“终身大事?怎么,你准备叛逃国外不回来,跳槽国际大公司,捡高枝儿换老板?”
云飞彻底无语:“你到底出不出来?”
“凭什么?你无缘无故消失这么久,大清早一个电话就想把我从家里骗出去,门都没有,我还没睡够呢。”
“如意!”
“我跟你很熟吗?”想起云飞突袭后放了她老长时间的鸽子,如意就恨的直咬牙。
云飞听出这丫头打算磨叽着跟他秋后算账,立刻闸住了她的妄念:“亲都亲过了,抱也抱过了,你说我们熟不熟?”
如意顿时凝噎:“你怎么……”
云飞故做惋惜且严厉的口声:“除非你拿这个不当回事儿,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算了。”
如意顿时急红了脸,恼羞成怒:“胡说!”
云飞假装宽宏大量,既放她一马又加威吓震慑:“那就别捣乱了,老老实实收拾一下赶紧出门,我现在就在你们小区门外等你。”
如意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哪儿?”
“我想知道自然能知道,这些话见面再说。你快点儿,趁这会儿天色还早,悄悄溜出来,千万别惊动了你爸妈。”
“那……你等会儿啊。”挂了电话,心中居然挺期待的。
如意轻手轻脚地匆匆洗刷,小心翼翼的大气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