彐森的脸色黑得可以掉墨:“这都晚上八点了,你们俩怎么还在一块?你们家长知道这个情况吗?”
毫无疑问,极其显然,他就是不知情的那一个。
“我爸知道,我后妈也知道。但是实话说,秦教授,他们知道不知道,都不太重要。”梁成砚回答得比较谨慎。
“关你什么屁事,你谁啊你?!”相比而言,秦梦阑的态度嚣张多了。
秦彐森按捺住自己内心的一片酸楚,转过身来跟自己女儿赔了一个笑脸,轻声细语道:“爸爸是担心你的安全。现在的花花公子太多,而且各个思想龌龊淫、秽,整天想的都是怎么占小女生便宜。”
从某种角度来说,秦彐森的说法很有道理,因为他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
秦梦阑满眼讥诮得看着他,反问道:“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一句话堵着了秦彐森的嘴,也像一把冰冷的匕首,毫无前兆得插在了他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心脏上。
将近晚上九点,秦梦阑忙忙碌碌了一个小时,才从厨房里端出了一盘黑胡椒芦笋煎银鳕鱼,一盘金沙四季豆,一碗番茄牛肉汤,并这两碗米饭搁在了餐厅的长木桌上。
梁成砚洗完澡归来,闻着香喷喷的饭菜,竟然一点儿食欲都没有。
因为餐桌边上坐了两个厚脸皮的老头子,一个筷子不停,扒拉着吃掉了他的银鳕鱼。另一个要夸张一些,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番茄牛肉汤,默默得淌眼泪水。
“怎么样?我儿媳妇手艺很棒吧。”梁军彦很是得意得炫耀道。
秦彐森抹掉脸上的眼泪水,感慨万分道:“是她妈妈的手艺,是她妈妈教她的。”
“......”一头是火的秦梦阑和一头是水的梁成砚,隔空对视了一眼。
梁成砚连忙拉了一张椅子在餐桌边上坐下,提醒他们俩个老头子:“我想,你们应该都用过饭了吧?”
“是的,你不说我都忘了。”梁军彦将手上的饭碗搁了下来,起身从橱柜里拿出了一瓶红酒,跟其余三个人商量道:“我们一家四口好不容易聚一块,吃饭多扫兴,来来,一起喝一杯。”
“一家四口”这种话都能说出来,秦梦阑头痛得想回姥姥家。
度假村的服务效率就是高,梁董事长一个电话打出去,高脚杯啊、醒酒器啊、下酒的花生米啊,还有什么移动ktv,都tm在五分钟时间搬到了梁成砚公寓。
梁军彦越喝越开心,一开心么就忍不住吹牛逼,一把抱住了自己的老同学,嘻嘻哈哈道:“彐森,彐森,知道这些年我多想你嘛?!”
“......”别说秦梦阑了,好脾气的梁成砚听了都想翻白眼。
秦彐森灌了三杯红酒,脸皮渐渐得发红,酒劲也不知不觉得涌了上来,哈哈笑道:“知道,我都知道,我在美国都知道大梁的董事长叫梁军彦。”
“......可是你总是对我视而不见!”梁军彦松开了秦彐森,转身抱住旁边吃瓜的梁成砚,一脸自豪的样子感觉要起飞:“他们都说我儿子像你。彐森,你自己看,我们家小砚像不像。当然,我跟你说实话,除了长相,小砚这个清高自傲的性格、拽炸天的说话方式、不给人留余地担瑃m几乎跟你一模一样。哈哈,他们还四处造谣,说我是梁军绿,说我儿子其实是你儿子。哈哈哈,他们这帮蠢货,不知道谣言传着传着就能变真的吗?我们结成了亲家,小砚当然也是你儿子了呀。”
梁军彦形容的梁成砚是眼瞎之前的梁成砚,眼瞎之后,呃,不是,眼睛复明的梁成砚要温雅许多。清高仍然清高,但不自傲。说话仍然拽上天,但幽默风趣了许多。至樱留不留余地,给不给活口,梁成砚还是看人的。
“酒后吐真言”这话,在俩个老头的身上都应验了。
听完了梁军彦的一通醉话,秦彐森没有反驳,竟然还点了点头,积极回应道:“我知道,我知道,小梁不错,非常不错。我找人调查过他,文思敏捷,相貌堂堂,逸群之才,玉质金相......”
梁成砚尴尬得摸了摸鼻子,跟秦梦阑提议道:“我找人拖他们回房间。”
秦梦阑没忍住笑出了声:“好啊,四字boy说了算。”
两个喝高的老头被人搀着出了公寓。看他们俩那种热恋状态的缠绵模样,估计随便开一个客房,俩个人能抱着聊上一夜。
秦梦阑转身拿着换洗衣服去洗澡,一口饭都没吃上的梁成砚自觉得将碗筷洗干净了。
甩了甩手上的水,梁成砚一转身,就在客厅里看见一个他梦中经常看见的玉兰仙子。
玉兰仙子正弯着腰在客厅里翻箱倒柜,知道他站在旁边,出声询问道:“咦,上次我带过来的那瓶护发素放哪儿了呀?”
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沿着她细白的脖颈、胸前、以及他看不见的所有地方一路而下,不仅打湿了地板,也模糊了洗碗人的视线。
梁成砚面不改色得走到她身旁的橱柜边上,手臂一抬,拉开了一扇装满了洗护用品的柜子。
秦梦阑垫着脚尖够下了那瓶护发素,抱怨道:“长得高了不起啊,打个柜子都打这么高。”
梁成砚没吭声,十分压抑得关上了橱柜。不只是全身上下,感觉连呼吸都是克制着的。
秦梦阑一秒钟看穿了他的心思,想笑又憋不住,只能隐晦得提示他:“大门锁上了吗?”
“......”梁成砚也不藏着掖着了,秉着呼吸抽走了她手上的护发素,然后拦腰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