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可以说,计划经济年代是农民无偿地养活了城市人。

城市政府和市民作为城市的既得利益者,至今还在强化以户籍为前提的“出身论”,在认同农民的能力之前,就剥夺了他们的机会。他们歧视农民,却忘了农民是中国社会的根。这对得起农民吗?有的人成了城市人,父母还在乡村种田,就瞧不起农民,并欺压农民的人,这种人最是忘恩负义的人。

这个评论家还真说得透彻,据说还是从余河县走出去的成功人士。杜秀青心里想,是啊,今后自己不管做多大的官,都不能做对不起农民的事,更不能忘恩负义……

梁晓素和小夏也停了下来,她们不知道杜秀青站在这里看什么,她那么定定地看着远处那位犁田的农民,一定又在想什么吧……

杜秀青眨了眨眼睛,眼前的视线清晰了。她看到犁田的农民已经犁完了这块田地,正在把牛往田埂上赶,把牛放在沟里吃草后,他取下头上的斗笠,自顾自地从口袋里掏出烟来,就那么坐在田埂上,默默地抽起了烟,这样的画面,真的像一尊雕塑。

杜秀青把车子停好,往下面的田埂上走了过去。

田埂上很湿,杂草丛生,踩上去软软的,还有水溢满鞋面。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了老农的身边,看着雕塑一样的老伯,脸上的神情那么刚毅,看不出悲喜。这张古铜色的脸,饱含了岁月的沧桑,就连皱纹,都是那么刚毅。杜秀青蹲了下来,说:“老伯,这么早就犁田啊!”

老伯正在陶醉地抽烟,压根没看到她下来。她这么一问,他转过头,看了看这位年轻的女人,容貌姣好,穿着得体,气质文雅,不像是农村种地的啊,怎么问起这事儿来了?

“早点犁地,早点沤肥,要想田地里出金子,就得把田地当金子伺候啊!”老伯边抽烟边说,眼睛还是一直看着远处。

“老伯,这么凉的天气,您怎么不穿雨鞋就下地啊,这样身子受得了吗?”杜秀青心疼地问道。

“呵呵,孩子,你是城里人吧?我们乡下人,命贱,哪有那么多讲究啊!”老伯转过脸,看了看身边的杜秀青,笑了笑说。

老伯的话让杜秀青听了心里很难受,是啊,乡下人,总是这样看自己,命贱!好像城里人就比自己的命高贵一样!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被这样的城乡二元制结构,活生生给割裂出来了!什么时候,我们的国家能消除城乡差别就好了!

“老伯,您家里有几亩地啊?要这么早就开始犁田?”杜秀青问道。

“田也不多,可就是我一个孤老头子在耕种,所以要早动手。再说,现在是农闲的时候,正好可以慢慢干,不着急。”老伯说道。

“老伯,您的孩子都不在家吗?”

“唉,都在家守着这几亩薄田哪有饭吃啊?都出去打工了,几个孙子孙女留在家里读书!难啊!”老伯叹了口气说,“去年开始还好些,往年就更难了!”

杜秀青不知道老伯说的什么意思,怎么往年更难?去年好些?

“去年的收成好些了?”杜秀青问道。

“是,去年没有涨大水,田地没被淹,收成比往年好些。还有啊,去年我们镇里来了一位好书记,给我们重新核算了农业税和乡村提留,每亩地少交上百块钱哪,我们的负担也减轻了不少。真得感谢这位好书记啊,听说还是个女的,真是有本事!”老伯的脸上掠过那么一丝的佩服,依旧看着远处说。

听到老伯的这句话,杜秀青心里陡然一阵激动,没想到自己所实行的这个改革,还真是得民心的,不是亲耳听到这句话,杜秀青是不敢相信,老百姓对重新核算农业税和乡村提留有这么大的反应。就是一年区区几百块钱,可是对于这些农民来说,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是吗?您没见过这位书记吗?”杜秀青笑着问道。

“没有,我一个老百姓,怎么能见到书记呢?!”老伯笑着说,“他们是当官的,我们是种地的,不一样啊。他们只要当好官,多为我们种地的着想,我就高兴了,我们也只要好好种地,把粮食交上去就好了。见不见书记,没有任何关系。”

“老伯,您家里现在的生活还挺好的吧?”杜秀青问道。

“唉,好不好,有饭吃,孩子有学上,吃饱穿暖就行了。平安健康比什么都好!”老伯依旧抽着烟说。

好淡定的老伯啊!杜秀青心里感慨道,一辈子就这么平凡地守候在地里,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没有任何杂念,勤劳伺候着自己的土地,踏实地过着自己的一辈子。这就是中国很多老百姓的共同之处。

其实,这些被很多干部称作刁民的群体,就是这么简单的生存诉求,不求荣华富贵,不求锦衣玉食,只求安稳太平,丰衣足食。那些常年上访的农户,绝大部分是被逼无奈,合理诉求得不到解决,或者对当地政府完全失去了信心,才会千里迢迢,离乡背井去省城去北京上访。但凡能问题能得到解决的农户,都不会选择这条路,没有人愿意当刁民。

天空中不知不觉又飘起了细雨,杜秀青的头发上落下了细细的雨丝。老伯站起来,带上斗笠,说:“孩子,回去吧,下雨了。我还要接着犁地,犁完旁边这块地,我也回去。”

杜秀青站起了身,看着老伯弯腰牵起牛绳,扛着犁往另一块的田地走去。那赤着的双脚,就那么结结实实地踩在泥泞的田埂上,每一脚都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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