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打破这僵局,她从周宏的背后走了出来,在周宏身侧站定,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的周阿婆。
“我来帮你认清。周宏是你的外孙,林礼是你的孙子,是你失而复得的周家后人。你设了个圈套,以祖传的千年金丝楠木为铒,想要引出背后的那个人,可没想到的是,你把自己的孙子套、中、了。”
她看了眼周宏,像是得到他的默许与支持,她索性什么也不管,把她的大胆猜测一并说了出来。
“我想你的心肠这样歹毒,不会只是让他们钻个空那样简单吧?我和阿宏去过周家列祖列宗的地宫,里面碰到了一些不明物体,只有你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吧?想必不止这些吧?”
她顿住,留意周阿婆的神色,又缓缓开口。
“同样是在地道里,那位程金宝还有另外一伙人恐怕也会遭到许多不明物体的袭击吧?或者说,你就没想过让他们活着出来!是不是?”
周阿婆的瞳孔缩紧,嘴巴闭上,她这样细微的表情怎么瞒过在场的三双眼?
林礼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他所有的儒雅书生形象恐怕都是靠毒品维持的假象。
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他?
“程金宝带了三个人进去,这里就有四条人命,还不包括其他人。”
林礼拉下白衬衫的袖子,方才的针眼周围,密密麻麻的全是小红点,有些变为黑色,针孔曾经深爱过的皮肤表面,现已凹凸不平。本应慷慨激昂的一番话却被他平淡的说出口,叫周阿婆回避的扭过头。
“千年金丝楠木到底被谁夺去还不知道,你却为了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的原则,生生要杀害那么多人!”
梣音继续开口,她不管林礼转头望向她的神色有多炙热,她只想逼周宏认清周阿婆的真面目,让他不要为了所谓的亲情而犯傻。
可她的确是低估了周宏。
周宏把她继续搂在怀里,伸手捂住了她还未合上的小嘴,对着周阿婆淡淡的扫去。
“外婆,念在你过往十六年的养育之恩,我无以为报,但孝顺向来都与愚昧无关。”
周宏未有半分不舍不顺,他手上搂住梣音的手臂也未松开未拉紧。
“千年金丝楠木非常重要,这关系我周家一族人的传承信仰,关系着子孙后代的繁荣昌盛。但你忘了,什么叫做人和本。不是为了这个而大开杀戒,你活了一辈子,是被利益熏昏了心眼。”
像是发觉同一个老人讲大道理行不通,周宏直接表明他的意向。
准确来说是命令。
“你老了。可以颐养天年,去找周家族谱和千年金丝楠木的下落,就交给我和林礼去做吧。”
周宏的意思是不和林礼争夺?而是合作?
不仅梣音不明白,林礼也不解。
“周礼,我认了你这个哥哥。”
周宏的承认像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突然之间发生了,他那样孤傲,原本让梣音以为会羁绊他的亲情却没有任何拉扯,但周宏的示好,难道真正是为了共同履行周家子孙的义务,和和气气,传承弘扬吗?
梣音突然发觉,周宏的心智不可用未成年这样轻浮的角度去照看了。他明明如此老成,大度,富有谋略。
林礼思索了一阵,但一贯善于伪装的他,走着平时的步调,习惯性把双手往衣服两口袋里放,却发现自己早已脱下了那身白大褂。
他在走向周宏的半路中顿住,他突然不明白存在的意义。治病救人的大志向呢?无处安放了吧。
“哥。”
是周宏的叫声唤回了他。
他似是不相信这一切,刚注射完毒品的他仿佛身在云端,朦朦胧胧不自知。
周宏站在原地等着他过来,梣音拖着周阿婆完全动不了的身子直往地下室里走去。
并非梣音有洪荒之力,而是周阿婆只剩一把老骨头,那样骨头与地板摩擦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她突然想起,在周家老宅的那一晚,她被周阿婆重重拉着头发往阁楼里头拖……
命运总是惊人的相似。
现在,角色互换了,可梣音未有半分喜色,她只觉深深的悲哀。
老人不都是慈祥宁静的吗?莫非真是家族恩怨把她逼成了这样?
那真不好意思了,她是老祸害,梣音得把她关起来。
她的动作慢极了,等到把周阿婆关进先前她待的铁笼子后,才看到反应过来的林礼正和周宏握手。
周宏略高于林礼,身形也更结实高大,也……更年轻。
林礼快要三十了……
他们两人周身的气息如此相像,仿佛有血缘关系可以预知得到,可她梣音偏偏没那能力,极像的两人同在她身边,她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合作愉快。”
周宏低下头,在林礼薄的像是会被光线穿透的耳边说着这四个简单的字。
只有他两人听得见的音量。
第50章闹事
又下雪了,纷纷扬扬,从这一端枯枝败叶,到另一端江河冰封。左不过一个南方小山城的距离。
梣音用周宏的手机给刘莘一家报平安,这夜的惊险,阿舅和老王睡得昏昏沉沉。
阿妈忍住眼泪,直对电话筒里说“好好好”。向警局撤销了报案,梣音是找到了。可杨彦青呢?
幸好,汤恩不会放弃他。
刘莘强撑了一整夜,愣是没法卸下身上的重担,胡乱洗漱穿戴,早饭嚼了半碗粥,挎着个大包就出门上中心医院。
林礼多次欲言又止,医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