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虽难过日后还有其他子女侍奉左右,大哥二哥又素来孝顺,想必生活不会太难过。

跟随老者一起回了无上宗,正式磕头拜师,师父赐我道号元熙。

埋头修炼的日子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苦,我本来就喜欢安静,如今也不过是换个环境而已。师父鸿辉真人性格慈爱,对弟子爱护如子孙,我又是师父最小的关门弟子,其他师兄师姐比我长了不止一两岁,言谈举止间都爱拿我当孩子照顾。

这样的生活平静安然,偶尔我也会偷偷回家看望母亲,给她老人家留下些延年益寿的丹药,但总归不是正途,母亲在百岁时便驾鹤西去。我其实并不太伤心,生老病死是人摆脱不了的宿命,就算是自诩半仙的修士也往往陨落于天劫。

而此时,我早已长大,修为也已达到灵寂期,师父早已不再称真人,而是鸿辉尊者,出窍期的高阶修士。师兄师姐们都称赞我修行速度快,师父曾说这是因为我天生净体的缘故。

修行岁月单调枯燥,有时我也会莫名的想起那天见到紫衣修士,不知他现在怎样了?

堪堪又过了几十年,师父修为遭遇瓶颈,固步不前,我却早已冲击到元婴期,旁人见了也是要恭敬尊称一声真人的,元熙真人的名号无人不知,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我修为当真无敌,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我这张脸,用师姐的话说就是“男生女相魅惑天成,得亏没入魔道,否则单这张脸也能颠倒众生”。

我本不信这话的。

那天师父外出拜访一位道友,不巧遇上几位魔修,慕延昭也在。

近一百年的时光里,我偶然间见过他几次,而这几次见面已经足够我了解慕延昭是怎样的人。他果然一如既往的狠辣,出手从来不留情,师父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我赶到时师父已经身受重伤,和师兄们一起杀了几名魔修,却拿实力强劲的慕延昭没办法。

他的动作与其说是厮杀都不如说是逗弄,言笑晏晏道:“元熙真人果然名不虚传……”眼神在我脸上扫过,“……果然能够颠倒众生啊。”

这话说的轻薄,我心中气愤,一时不慎竟然着了他的道,再睁开眼时已经被困在奢华富丽的房间,动了动身体才发现修为不知被什么东西压制住,浑身酸软,还没如何动作就累出一头汗来。

几名美貌女婢听到动静走了进来,恭敬问我可有何吩咐,我不觉冷笑,阶下囚而已如何敢使唤别人?

就在此时,慕延昭走了进来,看到我的表情眯起眼睛,转向婢女们冷声道:“你们便是这般招呼贵客的?”

几名女婢吓得脸色煞白,跪下连声请罪,我见不得她们如此,皱眉道:“何必惺惺作态。”

慕延昭刚硬威严的脸有些不虞,狠厉道:“怎么,你心疼了?”

我实在不知他为何生气,又厌烦此人,干脆闭上眼睛,试着调试内息,修为被禁锢待在这里还不知被如何羞辱,可惜最后还是失败。再睁开眼时正对上慕延昭深邃的双眼,几名女婢都已不见。

他拿过一方雪白的绸帕上前,不顾我的躲避强行为我擦脸,嘴里道:“别白费力气了,这是我们慕氏一族的秘法,除非我愿意,否则你解不开的。”

我皱眉:“你到底想干什么?”

慕延昭微笑:“一个人太寂寞了,只是想要你陪我。”

我自然不信他这话,只以为这又是魔修们的诡计,但事实证明我想多了。被困在天魔门的这段日子除了修为没法施展,其他我以为会有的羞辱凌虐一概也无,周围的婢女魔修对我都毕恭毕敬,慕延昭几乎每天都来看我,喝茶聊天,再或者什么也不做静坐一下午。

他似乎对我很了解,房间布置竟然和我幼时卧室摆设一模一样,茶点果品也都是我喜爱的口味。初时我不想理他,只听他一个说,他丝毫不气馁。再后来,我便渐渐地和他说上两句,实在是这人太霸道强势,我若不答他便一人说到地老天荒。

没法修炼,行动又被限制,被困的日子实在太无聊,我便渐渐和他说些琐事。说我院子外种的那几株梨花,说我最喜欢的那张紫檀木的椅子,他听得很认真。

一个月后,夜半,师父来了,他老人家似乎苍老很多,带着其他几位长老,一起把我救了出去。和师父相携离开时,我莫名回头看了一眼,琼楼玉宇紫殿高阁,隐约可见一人凭栏而立。

回到无上宗时,师兄师姐们都来表示关心,被众人环绕我却感到一丝悲凉。

我身中奇毒修为难以使出,师父师叔都很担忧,办法试了个遍,仍然无果。这个结果我早已料到,看着师父师叔们黯淡悲悯的眼神,心底莫名觉得好笑,安抚完他们之后,回到自己的院落,刚进门就感到一股陌生的气息。

轩窗前,紫檀木椅上,有人一身紫衣笑得恣意张扬,看着看着我蓦地也笑了。笑完又觉得不可思议,自己都忘了上一次笑是什么时候了。

对面那人眼底露出痴迷,呆了一瞬,我只作不知,皱眉道:“这也是你能来的地方?”

慕延昭气势睥睨道:“就你那几位师叔,我还不放在眼里,再说……”他看向我,“……你身上的毒可还没解呢。”

我心底还是有些怨恨他的,便讥诮道:“拜你所赐。”

他叹了一声,起身牵着我坐下,这情景在天魔门时每天都要上演几遍,我早已习惯,一时竟然忘记反抗,顺势坐下。

他站在我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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