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死灰。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祁管家回过头,便见祁逾明一脸慌张地从楼道口跑过来。
他见那么多人站在门口,尽量如常地问:“都站门口做什么?闲得没事做?”
只仔细听,才能听出他语气里隐藏的颤抖。
祁管家深深垂了脑袋。
他艰难地动了动身子,靠在墙边,其他人见状,也沉重地挪开脚步,给祁逾明让开一条道路。
“你们这是做什么?不要搞得跟死了人似的。”他慢慢朝着莫皑房间走。
看见房间里的惨状时,眼眸瞬间一缩。
他身形晃了晃。
身边的祁管家立即去扶他。
他摇了摇头,拨开祁管家的手。
朝着莫皑一步步走过去,双膝一弯,在她身边蹲下,朝莫皑伸出去的手,颤抖得十分厉害。
“莫皑,你是不是觉得这个骗局很高明,我告诉你,十分拙劣。比你上一次骗我你得了绝症,还要拙劣万倍。”
明明一伸手就能触到的躯体,他却觉得距离有一个银河那么长。
伸伸缩缩几回,他也没敢把手落到莫皑身上。
最后,他终于将莫皑抱在怀里。
他将她翻了个身,帮她捋黏在脸上的头发。
“祁,祁总,少奶奶的心脏还在跳。”不知是谁说了什么一句。
祁逾明身子猛地一震,旋即咆哮道:“救护车!”
次日。
文扶拎着保温食盒推开一间病房门,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对着那个抓着莫皑手一天一夜也不肯放的男人说:“祁总,该吃早饭了。”
祁逾明没应,深邃的眼眸盯紧了莫皑的脸就不肯松懈。
文扶稍稍叹了一口气,“我们的人昨晚上去到宫家时,宫若水已经逃了。何兰一家人也早就搬走了。”
祁逾明这才有了动静,一双凤眸满布血丝地盯紧了文扶。
文扶身子一颤,差点抵御不住巨大压力跪下去。
“给我搜!搜不到人,你们也别回来!”
文扶立即道:“是!祁总,你多少吃一点。”
祁逾明又重新转头,看向莫皑。
文扶叹了一口气,返身出去,将门给带上。
这几天,整座都城变了天。
都城几大机场、火车站、客运站出入口都有警察、保镖对来往乘客进行检查。
搞得整座城市紧张兮兮,惶惶不安。
蒋红瑛回到家时,接到一个电话。
看了一眼屏幕,她身子猛然跳了一下。
匆匆回到房间接通,连说话声音都不敢大声,“若水,你这次,真是,太狠心了,你怎么还真下得去手啊?”
此刻的宫若水躲在一个老旧筒子楼里。
这座筒子楼在都城已经成为了钉子户一般的存在。
只剩下寥寥几户嫌赔偿金太少的人家。
开发商几次想拆,但楼里剩余几户人家誓死捍卫。
一听到机器声,所有人皆扛起锄头、木棒、菜刀,跟那些脑满肠肥的开发商火药味十足地对抗。
有些则直接躺在挖掘机轮子底下,目眦欲裂地跟巨大铁兽对抗。
几户人家抗争了大半年,倒也留下了一个安身之所。
只是,环境脏乱差,空气中浮动着一股浓郁的臭水沟味儿。远处,施工工地上,嗡嗡嗡不停地响。
细尘在空气中浮动,刚擦过没多久的桌子,很快就会铺上一层灰。
在这样的地方,宫若水极度崩溃。
可祁逾明说了要让她死。
她还记得半个月前,她刚回到家,就看到一伙身穿祁家定制制服的保镖出现在她家大门前,说是奉祁逾明之命,将她带回去。
她母亲慌慌张张地问:“我女儿怎么了这是?”
“把你女儿交出来,你自己去问问她。我们祁总只说:血债血偿!我们的任务是把人带回去……”
她从来没想过,祁逾明真的会让她死!
明明,上一次,她将莫皑送进监狱,祁逾明也不过是放了两句狠话。之后,自己再服软说些好话,事情也就过去了。
她以为祁逾明对她还有情,像三年前一样,依旧不舍得对她动一根手指头,哪怕是一句重话。
明明,她害他失去了双腿,也能轻易得到他原谅。
而这次,她竟然从祁逾明的保镖口中听到了血债血偿四个字。
她不会抱侥幸心理,当即便明白事情已经没了转圜余地,瞬间驱着车跑远了。
等那些人发现她时,她的车子已经跑没了影。
后来,她去机场,却发现入口处,也有祁家保镖。
祁逾明在都城只手遮天。
她当时,心底便生出了一股股绝望,明白自己这一次,怕是插翅难逃。
她又折返了回去。酒店不能住,身份证一登记,什么都暴露了。
辗转进到这座筒子楼,住了这么多天,她崩溃得欲要疯掉,简直比让她死还难受。
急中生智。
她瞬间想到了蒋红瑛。
她就不相信,祁逾明能不管她母亲的死活!
她面前放着一盆仙人掌,是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