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压力巨大。
跟祁管家告别后,时间已经很晚了。
莫皑回到房间,躺上床,就睡了过去,但后半夜还是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蒋红瑛头戴钗环,身穿锦衣华服,俨然一副古代贵妇人装扮,双手叉腰凶神恶煞地瞪着她,看着她洗一大堆衣服。
时不时指着洗好的,挑挑拣拣故意找茬,“这块不干净,那块还有污渍。你洗的什么衣服?重洗!洗不干净不准吃饭!”
画面一转,莫皑去厨房,桌子上狼藉一片,连块菜叶子都不剩,锅里也没有半粒米。
蒋红瑛鬼魅似地出现在她身边,手里端着一碗黑糊糊看不出原形的东西,高高在上地施舍给她。
画面再一转,她被蒋红瑛扫地出门。
梦做到这里,莫皑就睁开了眼睛。
回想着梦里的画面,又忽然想起昨天祁逾明跟她说今天搬回老宅,背后竟一阵阵发凉。
她对回老宅的抵触心理,又深了几分。
吃早点、搬东西上车时,她故意磨蹭拖延时间,为了不给祁逾明发难的机会,她尽量做得不动声色。
这个法子刚开始也的确瞒过了祁逾明,可时间这面照妖镜很快便让莫皑的小心思无所遁形。
祁逾明察觉到不对劲后,眼刀子一递过去,骇得莫皑心跳了一跳。
“两分钟,给我上车。”他下最后通牒。
莫皑把最后一个行李放在后备箱,坐上了车。
一路上,只有锦生跟着学习机背单词的声音。
他记单词,只是机械地记怎么拼?怎么读?也能准确无误地读出长句,并把它默写下来。但让他自己将语法用到实际当中来,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就像电脑一样,必须输入程序。
莫皑在旁边看着,忍不住想:比起天才,她更希望锦生是正常人。
祁家恢弘霸气的宫殿式别墅很快出现在莫皑视野中。
车子在铁门外停下时,蒋红瑛便已经在门外站着了。看她那样子,应该是在门外翘首盼望了许久。
还没等祁逾明下车,她便隔着窗子张望着着热泪。
看见祁逾明下车的艰难模样时,便再也压抑不住心酸,眼泪止不住地流,失态模样浑然没了贵妇人的骄矜。
后来不顾祁逾明的拒绝,更是说什么也要推着他走。
至始至终,都没看莫皑一眼,连莫皑跟她打招呼,她也当做没听见。
莫皑也不在意,牵着兀自背单词的锦生往里面走。
学习机已经收起来了,锦生在背刚才在车上读到的。
今天是工作日,祁震和祁闵攸都没在。
莫皑见到了祁闵攸的生母——曲燕婉。
她看起来很年轻,狐狸眼,尖腮,妩媚中带着一股奸诈。
曲燕婉看见蒋红瑛推着祁逾明进来,抿着唇角皮笑肉不笑道:“哟~我当是谁能有这么大阵仗能让姐姐亲自出去迎接。原来是逾明回来了。”
祁逾明没理她。
她自讨了个没趣,听见有幼嫩同音在一板一眼地背单词,视线一转,落在锦生身上,“这孩子看着傻头傻脑的,没想到这么小就会说背单词了。”
莫皑嘴角敛了敛,但很快又弯起,笑得客气,又带着疏远,“小妈只看到了这一面,小锦会的东西可多了。很多孩子在小锦这个年龄,怕是说不出几个单词。听说小妈以前一个人带孩子,那你经验一定很丰富。要是有机会,一定去跟小妈请教,还希望小妈不吝教我一些育儿心得。到时候,您可一定要告诉我,您儿子有锦生这么大的时候都会什么?”
莫皑对人对事从来都温和谦恭,很少有凌厉的时候。凡事只要涉及锦生,莫皑都不会忍。这番话包括她的态度都不温不火,却准确无误地踩中了曲燕婉的痛处。
从她怀上祁闵攸时候起,她每天都会遭受白眼,未婚妈妈在那个年代一直饱受争议,她一个人带祁闵攸,又当爹又当妈。偏偏祁闵攸资质差,曲燕婉没少因为恨铁不成钢揍得祁闵攸嗷嗷痛哭。
幸好老天有眼,让祁逾明出了意外,她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以前的苦日子都是过去式,现在她锦衣玉食高高在上,曾经欺负过她的人被她踩在脚底下,看不起她的人阿谀奉承陪着十二万分的小心。而那些过去也深埋在心底,谁提,谁就是她的敌人!
曲燕婉看着莫皑,眼中闪过一抹怨毒,恨得牙根暗咬,自从进入祁家以后,她何时吃过这么大一个亏?
偏偏面上还得笑着,嘴里违心地附和,“那小锦很聪明啊。”
“锦生一直很聪明。”莫皑说这句话时,没有跟曲燕婉较劲的心思,而是真心实意地夸自己儿子,语气神色带着淡淡的骄傲。
蒋红瑛看不到暗自汹涌的波涛,只看得见莫皑和颜悦色,与曲燕婉聊得投机,心里有些不满。
曲燕婉是她最大的敌人,而莫皑是她的儿媳妇。在面对曲燕婉时,和莫皑的嫌隙她可以大方地先放一边,她的儿媳妇自然要与她一个阵营,可莫皑竟敢跟曲燕婉聊得这么欢?
推着祁逾明走开,走之前,还给了莫皑一记眼刀子,“走了。”
莫皑垂下眸子,看似温顺地跟在蒋红瑛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