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罗心都在滴血。他若不争,这辈子还有什么?科举无缘,生意若是再争不到,他就跟废物无异了!合该都是命。
程老爷老脸上的褶子揪起,哈哈一笑道:“妹夫瞧见了罢。我把筠娘许配给程罗自是不差的。”
“可是筠娘宁死不嫁程罗。”宋老爷凝思。陷入僵局。
僵局被永宁郡君打破了:“我说妹夫老爷和舅老爷,依我看呀,筠娘是程琦和程罗都嫁不得。这嫁给任何一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不是生生的让兄弟两阋墙么?我呢,就给我林家五少爷说个亲,弘哥儿是二老爷的嫡子,二老爷以前在登州做知府逢时疫,散尽家财博得美名,如今在京里做户部使。实话说罢,我这次从禹州过来便是有备而来的,呶,这里是弘哥儿的生辰八字,我还跟筠娘的合过呢,两人还真是天作的一双呢。指不准筠娘嫁过去便好了,就是筠娘好不了了,这个主我也是能做的。”
永宁郡君趁胜追击:“我林家是官宦之家,虽说清寒了些,可是名声好呀。主要是,若是两位老爷同意,平哥儿将来的登科,还有大表少爷明年的龙门一跳,我林家自然不推诿。”
宋老爷沉思。江氏他是废定了,可是平哥儿终归是自个的独子,他宋家若说出路,怕是也只能指着平哥儿了。宋老爷接过林五少爷的生辰八字。
宋老爷匆匆看了生辰八字,倏然一惊,念及永宁郡君的嫌疑,肚子里一团火:永宁郡君还真是雪中送炭啊!宋老爷不动声色的把生辰八字塞进袖中,他倒要看看永宁郡君在玩什么把戏!
徐氏只觉这个永宁郡君不简单:“程琦是我的儿子,你休来置喙!”
永宁郡君不急:只要程琦在宋家的一天,她有的是办法让程琦娶了林六娘和林七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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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棠进来,扑到筠娘子的床边,悲呼:“娘子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得偿所愿了,老爷……老爷怕是要信了永宁郡君的蛊惑,要把娘子嫁给林五少爷!”
筠娘子要起身,秀棠赶紧拿靠枕给她枕上,秀棠拭泪:“娘子莫再吓我了,秀棠受不住。”
秀棠给筠娘子喂了水。筠娘子淡淡道:“永宁郡君演了一场好戏,可惜表哥就是个不中用的,要不然她凭什么这般猖狂?”
“难道娘子真要嫁到林家么?”
筠娘子心下荒凉,闭上眼睛:“我已有了万全之策,我不嫁表哥、不嫁程罗,我要嫁的人是……秀棠,你且把武娘叫进来,我有话与武娘说,没我的吩咐,你和秀娇都不得进来。”
杨武娘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她,冲进来,却缓了脚步,怕惊着她,这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与那日筠娘在蛇群里重叠起来。杨武娘早就明白一个事实:她非她不可。
筠娘子莞尔一笑。这个时候了,她还笑的出来,笑的又甜又飘渺。杨武娘心如刀绞。
杨武娘压抑不住满腔的浪潮汹涌,又不得发出声音,困兽般绝望。
筠娘子笑道:“筠娘感激武娘陪我的这几日。今日武娘坐在榻上,阳光落在你的盖头上,我以为你是我的新娘。却又产生幻觉,觉得该坐在榻上的人是我。想想真是令人发笑,你是我的新娘,和我是你的新娘,都是没差的。我感觉快活,却又羞耻。可是我怕我不说,你再也听不到。”筠娘子仿若一颗随时会陨落的星辰。
杨武娘心里的那根弦彻底崩裂。杨武娘此刻只有一个念头:筠娘真的吐血了么?
杨武娘坐在床沿,一把抄起筠娘子的手臂,从左手臂到右手臂,捋上袖子,赤条条的两条胳膊上都是一道接一道的刀疤,都是筠娘子前段日子装吐血割出来的。
都已结疤,都是旧伤,根本没有新伤。今天吐的血,又是从哪里来的?
杨武娘已经失了心智,疯狂的扯掉筠娘子的褙子和襦裙,把她的中衣褂子给掀开,筠娘子白嫩的腰间一览无遗。
杨武娘头疼欲裂:她是疯了不成,腰上割了伤,怎么能吮吸的到?
对了!对了!腿上!一定是腿上!
两条裤脚被卷到了腿根处,反反复复,腿上光洁一片。
杨武娘这才反应过来:她吓着筠娘了!她碰了筠娘了!
名节有多重要!她会娶她!从衢州跟过来时,她就做了这个决定!
她该怎么办?告诉她真相?她会不会吓到?会不会因着婚前被她碰了而羞愤?她会不会觉得她是个登徒子?她会不会觉得她是在侮辱她?
杨武娘就要一巴掌抡上自己的脸,筠娘子一把抓住她的手。筠娘子安慰道:“武娘,我不怪你。”
筠娘子的胳膊和两条腿都是赤条条的,筠娘子身子坐正,向杨武娘倾去。
筠娘子一把抱住她,头枕在她的肩上。筠娘子志得意满:看来这几日的功夫没白下,杨武娘这么着急她,杨武娘根本就是喜欢她!
筠娘子压住心底澎湃的森寒:她早该清楚,杨武娘若不是有见不得人的企图,又岂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置生死于不顾来助她?
杨武娘喜欢女人!更喜欢她宋筠娘!
仿若一把利刃直捅心肺,拔/出来又捅进去,翻来覆去。这就是她的英雄!真是讽刺!
筠娘子柔情万种的贴了脸过去,隔着盖头,两人的鼻尖相抵。筠娘子低声笑:“我好开心,武娘。你又救了我,你是我的英雄,武娘。”
筠娘子吹了下盖头,滑溜的盖头贴紧杨武娘的脸,这张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