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都四处漂浮了似有似无的香,好闻的紧。
“这次叫你们去扬州,是让你们踏青么散心么?还是我阿娘死了,你们便翅膀硬了?不过一个尚上不得台面的妾,你有什么好嚣张的?如何轮到你与本小姐顶嘴了?本小姐要怎么收拾你,有人能说半个不字?”
这番举动,大厅里众人面色各异,田夫人面色涨红,想说什么也只欲言又止,柔弱无助站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冷嫣堇则眼眶微红,泪水顺着脸颊直流而下打湿了衣襟:
“姐姐何苦总戳人脊梁骨,我与母亲也是好心带了东西,不喜欢不收便是,姐姐何需围着这事儿大动肝火,今后我与母亲不出门儿便是。这般揪着我母亲伤心处说,妹妹心底难受的紧。”
冷世欢冷笑一声,随即便是一耳光甩在了冷嫣堇面上:
“我娘是冷家主母,就生了我这么一个女儿。你算个什么东西,竟也配叫我姐姐!怎么?嫌难听?你娘自甘下贱堂堂官家千金给人做妾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别人说的该有难听?嫌难听就别做这些丢人的事儿啊,我让她给人做小了么?”
大厅一时寂静无声,所有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带着冷扶宴,也被冷世欢这举动吓坏了。冷嫣堇捂着挨打的面庞,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口中无助喃喃:“姐姐,你打我?”
从小到大,这是冷世欢第一次动手打人,何况,打的还是那个她一向护在羽翼之下的冷世欢。冷嫣堇不过叫一声姐姐,另一半脸便又挨了冷世欢一耳光,冷嫣堇因着挨打,跌倒在地上,泪夺眶而出。
清脆的响声在大厅内显得格外清晰。连带着冷世欢呵斥人的声音,都格外清晰冷嫣堇因着挨打,跌倒在地上,泪夺眶而出。
“谁允许你叫我姐姐的!本小姐从来不曾有过妹妹!打的就是你,如何?你敢打回赖不成?”
冷扶宴吓得大惊失色,忙拉住冷世欢哄劝道:“嫣嫣乖,哥哥将大伯母的陵墓图纸临摹了一份,特地带回来给你看的。我们不理他们了,去看图纸可好?”
田夫人在冷嫣堇连着挨了两耳光后,终是哭起来了,上前跪在地上,搂着冷嫣堇求饶:
“大小姐心头不痛快,要发火冲着我来便是,何苦对着小堇下手,她可是老爷的亲生女儿是你的妹妹,就不能放她一马么。我自问对扶灵一事事必躬亲,半点儿不曾出差错,不过带了些特产回京,如何就惹大小姐厌恶了。大小姐若要打人,打我便是,我皮糙肉厚不怕这点儿打。”
卫清平想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这些事儿她不好插手太多。陆月白作为大师兄,却没多少威慑力,是以只好摇头叹气,唯有秦邦站了出来:
“大小姐,二小姐与夫人也是好意,大小姐又何苦不依不饶。如此,恩师会生气的。”说罢,转头看向秦岳,目光中带了哀求:“秦岳,旁人不劝便罢了,二小姐与你一向亲厚,大小姐也肯同你亲近。如今她们姐妹闹别扭,你便只在一旁看着完事儿么?”
于是乎,在满大厅的人纷纷将目光投在秦岳身上之时,秦岳只觉那些目光犹如万把利剑,刺的他浑身俱是窟窿。他着实不想插手,秦邦却将他推向了风口浪尖。艰难张口半天,方只轻声道:
“大小姐,今日便先回去歇着,算了罢。老师该是快回来了,他不喜欢家中不和睦的。”
秦岳知道,今日是冷世欢错了。可对于她,他向来都是怨不起她来的。说来她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替自己母亲打抱不平罢了,岂能怨她?
秦岳这一声,却只叫冷世欢彻底笑出声来。随后,一巴掌甩在了田夫人脸上。若说她打冷嫣堇众人是惊吓,而今打田夫人,便是给人惊吓了。
“他回来又如何?能如何?有人撑腰很了不起是么?便是有他护着,我照打不误!”
说到此处,疾步走向那堆着的礼品,一件件拿起来砸在地面上:“我让你嚣张,让你神气,让你不将我阿娘放眼里踏青似的红光满面回来。”
那些东西,全数被她砸在地上之后。她却犹觉着不过瘾,缓缓走到田夫人与冷嫣堇跟前。俯身,近乎残忍道:
“我不好过,你们谁都别想好过。你以为,害死我阿娘便能执掌冷家了么?做梦!你看,我仍旧是冷家大小姐,仍旧能对你动手。
今后见了我,记着行礼,妾是得对嫡出小姐行礼的你不知道么?还是你田家从来就是这般没规矩?也是,能将女儿给人做妾,孙女给人左伴读的人家,能养出什么好的礼教来?
再有,这些东西,有多少是拿我阿娘嫁妆买的?恩?田氏,识相点,趁早把我阿娘的陪嫁教出来。我不想闹得太难看,别逼我。”
说罢,轻哼一声,目不斜视扬长而去。从始至终,一眼都不曾看过秦岳。她当真,作从不认得秦岳的模样。秦岳觉着心里有些空,他的大小姐果真不认他了。田夫人与冷嫣堇抱着,在大厅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干师兄纷纷上前安抚,冷扶宴却抬腿追了出去。去前,还恨恨瞪了一眼秦邦:“秦邦,你是长华公主儿子,便可以颠倒是非黑白么?此行究竟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你,好自为之。”
接着,在路过秦岳之时,顿下脚步:“秦岳,嫣儿对你那么好,你方才为何要出面?”
他是在责怪秦岳,随后便追着冷世欢去了。望着那一前一后离去的身影,秦岳没出声。他不过是想提点他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