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苒睁着迷离的眼,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他伸手搭上季枫的脉搏,细细地查探起他的恢复情况,见他目前状态良好,便伸头在那人的耳边,小声羞怯地说道:“你身体恢复得很好,现在、、、可以的。”可惜刚说完就被一只大手又按回胸口去了。
“还差几天。再忍忍就好。”说的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抚谁,季枫自从发病以来,就一直秉持着不能把病气过给白苒的想法,即使对方说过不会传染给他,他也不愿意冒险去突破最后的界限。于是季枫就这样坚定地抱着白苒,直到天黑了才把他送回白府。
“那孩子最近在做什么?”白老爷自皇城归来后,就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白苒,在他刚回来那日,第一眼见到这个长大了的大儿子时,心里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
“大公子这几日经常出府,到晚间才回来。”管家恭敬地上前回报。
“哦?可知道他去做了什么?”他接着问。
“似乎是去客栈见一个人。”管家斟酌着,他听客栈的伙计说那间房里的人很少出门,白天房里也不会开窗,有时甚至会拿黑布遮住,搞得房里y-in森森的,说得那人神秘得很。
“什么人有查出来吗?”
“还没有。”
“继续留意,不要惊动他。”管家应声退下,屋里只剩下白老爷在上座闭目养神,他右手关节有节奏地轻敲着扶椅,脑海里浮现起之前与祁相的谈话,虽然他心里明白,即使白苒不是一颗合格的棋子,他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如今的朝廷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若不能抢得先机,只怕一朝改朝换代之后,便没了他们这群外戚的立足之地了。
白老爷虽然顶了个尚书头衔,却是个虚职,当年与这丹颐郡主的婚事,他其实是不愿意的,虽说当时他只是个宣正,但好歹前途光明,掌权有望,可成了外戚之后,即便品阶高了几个等级,却是个不管事的。这对于野心勃勃的白老爷来说,不得不算是一个沉重打击。不过等了这么多年,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刘大人,里边请。”
“姚大人来啦,快请进快请进。”
“哎呦,是赫大人啊,我家老爷已经在府里等候您多时了。”
。。。。。。
今日是白府大公子行冠礼的日子,白管家一早出来接待来贺的宾客,这大门口来来往往的车马络绎不绝,才小半日就把门前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城里的民众瞧着这尚书大人的府邸如此热闹,都兴致勃勃地凑上来打听,顺道瞧瞧这些平日难得一见的世家权贵,一时整条街道都热闹欢腾得很。
白府里的气氛却与外面截然不同,在花厅里接待朝中同僚的白老爷,在接受了众人的道贺之后,直接把话题转向了朝中的局势,屋里原本欢快的情绪渐渐地严肃了起来。后院里的白夫人,则在督促着一众奴仆们检查好冠礼流程所需要的器具和物件,以确保仪式万无一失,整个大院里是既紧张又安静。而我们的主人公白苒,则是静静地在他的房间里看着书,直到管家来请了,才慢悠悠地跨步走出房间,那神态,好像只是要出去散散步一般。
白苒一路随着管家来到了白家的宗庙,接着便如木偶一般,全程只依着老人家的指示向列祖列宗祭拜,而上头的那些牌位,他连瞧都没瞧一眼。在行完大礼之后,便是加冠仪式了,他只静静地跪在地上,听着一旁的大宾念着祝辞,那唱大戏般说话的语气让他不禁神游起太虚,他不禁想着,季枫现在会是在做什么,他前几天和他说起这件事时,那家伙就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不禁猜想他现在会不会就躲在府里哪个隐蔽的角落,正偷看着呢。
想着白苒刚想偷眼看下四周,却见冠者朝他走了过来,赶紧正襟危‘跪’,老实地等待仪式结束。不过,等到仪式完成时,他却没有心情去搜寻季枫的踪迹了,因为他父亲在礼成之后,向众人召告了他与相府嫡女的婚事。
“今日,感谢诸位大人们,于百忙之中来参加犬子的加冠之礼,白某不胜感激,在这个大喜的日子,白某也借此机会,向各位宣布犬子与祁府嫡女的婚讯,等吉日商定后,请柬就会送到各位大人的府上,届时请诸位务必赏光,来白府喝上一杯喜酒。”
白老爷的话,像一记响雷在人群中炸开般,座上的诸位达官贵人们都纷纷起身祝贺,一时院子里又人声鼎沸起来,此时整个白府里的人看起来都喜气洋洋的。而白苒,在他听到自己的婚讯之时,当即愣在了那里,只看着那个被宾客围绕,笑得红光满面的人,此刻他完全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对他来说,脑海里从没有与父亲有关的回忆,如今看这画面,以后回想起来,也算一个了吧。
等到人群散去,白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时,当白老爷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便见自己的大儿子已经站在廊下等着他了。
“父亲。”白苒见到走进院子的身影后,恭敬地朝那人行礼。
“嗯,进来吧。”白老爷看了白苒一眼,便抬脚进了正厅。他在上座坐定之后,便开口问:“说吧,找我什么事?”
“父亲,儿子还不想成亲。”白苒说话时没有抬头,他虽然看不到上座那人的表情,但是也能感觉到那直s,he而来的目光,一时如芒在背。
“这是父母之命,你想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