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应该也不会对她有别的什么想法了。
毕竟,他好像是个有洁癖的人。
结果……
他居然递了一张餐巾纸给她,示意她擦掉嘴边的饭粒。
在七月发愣的空档,他直接帮她擦了嘴。
柔软的指腹隔着一层白纸,却依旧温热着。
七月彻底搞不懂黄泰京了。
他现在,是把她当朋友了呢?还是依旧把她当成高美男,ll的一员呢?
思前想后,七月放下筷子,仰起头,认真地问他:“大哥,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啊?”
这个问题好像有点不对劲,她连忙改口:“不对,我是说,你……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关系吗?”
黄泰京摇了摇头,道:“不是朋友,是家属关系。”
家属关系!!!
她的胸腔里像是有烟花炸开,绵延不断。
他说这话的时候,她恰好看到了他眼里的一片深邃海洋。
不像是假话。
七月差点就失态了。她想捂着胸口,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冷静冷静。
认真的黄泰京,她招架不住。
要不是他说了接下来的话,七月怕自己真的会沦陷,就在这一天。
黄泰京拿起桌子上的酱汤喝了一口,笑得天真无邪的样子。
他说:“你是美男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
那么理所当然的语气啊。
七月脸上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些。她扬唇一笑,推了推眼前的干净餐盘,点头如捣蒜:“谢谢大哥的照顾。”
“大哥你放心,我会好好努力的!”
她认真地说着,就像东京演唱会之前那样。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信誓旦旦说自己要好好学的七月,在经历了黄泰京四个小时的魔鬼训练之后,差点有了想要放弃的念头。
练习室里,黄泰京吉他弹了一半停下来,拿起手边的教条指了指七月,一副耐心用完的模样,说道:“你是机器人吗?声音单薄没力量就算了,能不能用点感情?”
技巧好教。他甚至发现,七月对于唱歌的技巧学的很快,只要不断地练习,可以唱的不错。
但是,正如她尴尬的演技一样,她唱歌没什么感情。
说的难听一点,有点像是冰冷的机器人。
“停停停!”七月又唱了一段,黄泰京直接打断了她,“你先把我教你的技巧练熟吧。”
“把《约定》这首歌从头到尾唱一遍给我听,唱得ok的话,今天就结束了。”他说。
《约定》这首歌是七月自己选的。假唱的污点从这里开始,她打算战胜,这一点黄泰京很欣赏。
第一天练歌,他需要知道她的水平如何,前些天也训练了她的发声,这个他不担心。
七月做了个深呼吸,想着黄泰京强调的那些问题,很用心的唱了一遍。
“中规中矩。”黄泰京放下手中的吉他,从座位上起身,平静地说道,“今天就到这里了。”
“我送你回家。”他主动提议。
“不……不了。”七月拒绝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黄泰京晃了晃手中的一串钥匙,云淡风轻地说:“那么,我陪你坐公交。”
七月拗不过,咬了咬牙,便答应了他。
天色渐晚,夕阳在天边拉出一条粉色的绸带。
她看着茶色玻璃里全副武装的自己,眼圈好一阵酸涩。
什么时候,她也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公众场合呢?
或许有人一直在找通向巨星之路的入口,然而她却一直在找出口。
在把自己用厚茧包裹之前,在自己的心彻底僵硬之前。
七月只觉得烦闷,第一次体会到了高美女内心的无奈与挣扎。
她所渴望的梦想,离她越来越远了,也越来越像个笑话了。
可是,她又比谁都要执拗。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十九岁的少女,站在光怪陆离的十字路口,面对自己被夺走的唱歌机会,伤心欲绝。
处在这个世界,总会被完美的驯养。被磨掉的棱角,有几分就刻着青春的美妙。
她看清了自己的使命,她想要找到哥哥,想要再次站上舞台,于是她走了演艺道路。
奈何,演技尴尬到无法提升的地步。
这些年来,她在多少演艺补习班东奔西走。
于事无补。她好像天生就不会演戏,后天也无法取得大的改变。
进步很小,但她也知足。
依旧是蝉联三届的烂片女王,以花瓶的身份,活跃在人们的视线里。
本以为人生也就这样了。
她没想到,一场假唱丑闻,病毒式的扩大,最后将她逼到了角落里。
她躲了起来,像个孤独患者。
“大哥,你说,为什么坏人往往都逍遥自在,好人就受尽折磨呢?”记忆从脑海里剥离,再次回过神来,车子已经开到了回家的主干道上。七月垂下头,声音软糯。
黄泰京淡淡地回应:“这种电视剧少看。”
“要是心情不好,就听听歌吧。”他说着,修长的手指在车上某处按了一下。
电台的声音响了起来。里面传来的歌声,好巧不巧地,正好是ll的《约定》乐团版。
是jeremy的部分。他的声音很温暖,像是冬日里的暖阳。
七月跟着哼了起来。
听到后面,歌声接近尾声,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介绍自己是橘子姐姐的时候,七月的眼前直直地落下了三条黑线。
这种死忠粉,现在已经为数不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