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许青珂这是答应了,不由心里一喜,脸上也掩不住笑容,竟满口回答:“当然,是你送的我一定不会反抗。”
许青珂抬眼,谢临云反应过来,低头喝茶,当自己什么也没说过。
但等他再开口,却已经是敬词:“那许大人对于这次传言……”
“渊”许青珂只吐出了一个词儿。
渊国?为什么会是渊国?谢临云不懂,他虽聪明,却自知没有许青珂那样的能耐。
“短时间便让消息传遍诸国,诸国乱了,对哪个国家最有利?又是哪个国家最有能力夺取最大利益?”
许青珂转着杯子,“渊最强,这点如今谁也不能否认,且渊对烨出兵太突然,准备已久,必然别有所图,如今跟烨国还在小规模战争,大局面上在议和,看起来是不太可能是它,毕竟分心两国国事不太可能。”
谢临云沉思,最后也点头赞同,“可没有证据,就算我们知道也没办法,相比怀疑渊国耍诈,《江川河图》更让人动心,世人总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许青珂也知道,蜀国也不乏老狐狸,像钟元那些人肯定能猜到是渊国最有可能,但没法解释。
“最大的难点就是《江川河图》本就属于我们蜀国,当年立国之初还以此吸引了诸多人才入蜀国,也就是当年开过皇帝有名江川之治,便是利用一本书来笼络人才实现国家人才力量充盈,如今别人以此来攻蜀国,倒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谢临云点头,“也不知君上跟钟阁老他们要如何处理此事。”
“还能怎么处理,冷待之,诸国未必就全信,只是宁可信万一,所以屯兵驻边疆,但一不动,其余就绝不会动,敌不动,我们也不必动。”
许青珂说这话的时候,蜀国朝堂的最上层官僚跟蜀王也已经有了定计,也的确是冷待。
但唯独需要做一件事。
“重用秦夜”
不在一个地方的许青珂跟钟元同时说出这四个字。
但不同的是,在此之前,钟元也当着景霄的面劝君上重兵。
蜀国兵弱,这是多年来不断暴露的弱点,越久越危险。
“其余国家驻兵边疆,未必全是为了《江川河图》,也有试探我们的意思,若是我们国家真的兵弱内虚,他们未必就不敢真用兵。”
所以要重兵,也要重用秦夜。
景霄看了钟元一眼,眼底波澜微微,但也低头进谏蜀王。
蜀王沉默良久,终究还是点头。
——————
谢临云听完许青珂说完四个字,暗道秦夜竟要被重用了?
“也许,这于我们蜀国还是好事儿?”
他有些不确定。
许青珂笑了下,起身,“这得回去问你的老师,也顺便告诉你的老师,许青珂想拜访他,不知他肯不肯。”
她说的随意,不像其余儒生对他的两位老师毕恭毕敬。
是狂放自大吗?谢临云却很慎重,“老师今日叫我来,便是问你什么时候上门。”
“现在”
——————————
孟松林身体常年不好,缠绵病榻,否则也不会将自己故交谢老托付的孙子委托给周厥,前者是前宰相,周厥却显得神奇许多,主要是他的经历,实在是过于曲折,但都已是过去,官场之上的哪位当朝重臣没有曲折复杂的历程?说是踏着刀芒剑光过来的也不为过。
官场之凶险更甚于江湖绿林。
许青珂见到周厥不是在他的宅子里,而是——沁园。
沁园是邯炀最大的戏班,也是蜀国最大的戏班,皇族历年历节都让沁园的人入宫唱戏,更别说其余大臣贵族们了,但非节日之外,它每月也会做三班戏曲。
今日就是这月最后一班。
“祖母一听戏就入迷了,也不知这些戏有什么好看的。”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扒着一个女子的手臂,打着哈欠抱怨,女子小心看了一眼旁边认真听戏的祖母,松了一口气,转头点了下少女额头,“你呀,别胡说,沁园的戏是极好的,祖母他们喜欢看也定然有道理。”
“祖母他们是真喜欢,可有些人就未必了,不过是装的。”少女嘟着嘴,朝着一处努努,女子转头看去,是枫阳侯府那边,枫阳侯府是军侯府,府内女子喜欢看戏的很少,但却有一个这些时日天天陪着枫阳府的老夫人来,还特乖巧。
“谁不知道她带晦气,若是想以此扬名夺得一个好名声,然后嫁一个富贵人家,她是痴人做梦,我看姐姐你这样的才是诸家考虑的第一媳妇人选。”
这少女才多少年纪,压着声音嘀咕的这番话却是成熟得很,还带着对旁边女子的吹捧。
不过是因为一嫡一庶而已。
女子瞪了瞪她,但瞥了不远处的景萱,眼底也有些深。
景萱当然知道自己被不少人复杂看待,但她也不太在意,只是定眸看着台上的戏曲,旁边的老妇人不经意瞥了她一眼,看她定神安然的样子,眼底也有深意,但脸上有笑意。
“萱儿,过段时日你就没法陪我看戏了。”
景萱垂眸,“祖母不管何时传唤,萱儿一定会来。”
“我就怕你将来夫家不许啊。”老夫人笑得慈爱,旁边的其余官家夫人顿时惊讶,纷纷询问景萱是不是已经定了,老夫人但笑不语,仿佛打哑谜。
“怕是在给我们传风儿了,过不了几日就该是把那景萱嫁出去了,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有几家人彼此谈论,对此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