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乾清宫上下皆由你打理,安喜。” 他俯身拨开覆在魏七面上的s-hi发。
“ 奴才在。”
“ 朕知你有分寸。”他缓声道。
“ 回圣上的话, 奴才知晓了,奴才必当管制好阖宫上下,不该传的觉不会透出半字儿。”
安喜心中叹: 唉,这御前总管的位子实是不好坐呐。还得想法子瞒住寿康宫那头。主子爷任性, 前一月方应承了老祖宗,现下背着人便忍不住。
“ 嗯。” 他起身, 几个太监上前伺候着更衣。
“ 将人挪开,替他擦擦身。”
“ 嗻。” 安喜手往后一摆,几个驼妃太监上前,轻手轻脚将魏七挪至不远处的罗汉床上。
后者微皱眉, 在罗汉床上翻身,沙哑的一声嘤咛溢出,似猫儿一般将脸往褥子上蹭,继而再度安稳入睡。
皇帝心中骂: 狗东西, 回回都能睡着,怕不是个畜生投来的。
暗地里骂的难听,眼角眉梢却是柔和。
折腾来折腾去两人终于又在同一张榻上歇下。
夏夜里闷热,纵然丝被凉滑,冰盆在侧,若偏有人要挤在一处也难受得慌。
暖阁内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守夜的太监静默地立在屏风后。
龙榻上皇帝睁开眼,翻身看身侧人。
他实在是不知为何魏七偏要往自个儿这处翻。因许久未曾亲近,本欲留人歇下,谁知这东西麻烦。
他皱眉,伸手扒开肩旁靠着的那颗脑袋,热呼呼地气息吹地人心燥。
魏七脑袋被人推搡,梦中呓语,“ 娘亲……” 语气中流露出委屈。
他又要往这头滚。
皇帝伸手抵住他,“ 不许再过来。” 他低声警告。
这般大的人了,夜里做梦还要唤母亲,没出息。
魏七像是分辨出来皇帝的声音,老实躺着不动了。
半柱香后,皇帝翻身起,转头有些气恼地望着睡相不堪的某人,魏七已将他挤至榻里侧。
怎的不往另一侧滚,滚下榻才好。
“ 倒茶来,闷得很。”
“ 嗻。” 守夜的太监低声应。
皇帝探手接了茶一口饮尽,他道:“ 抬……” 却突又止。
人是自个儿执意要留,现下又叫抬走,实是有些失颜面。
“ 圣上,您有何吩咐?”
皇帝摇头,挥手示意奴才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