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又犹豫起来。
她思来想去也拿不定主意,这二人虽都倾慕与自己,可又都有缺点。若是有个人能像这李将军般英俊,又有萧晔的家世就好了。
白蒹葭心中烦闷,带着侍女刚出雅间,就碰到了谢安澜一行人,看样子也是要走。
她打量了谢安澜一眼,见她艳若桃李,穿了条金色暗花褶缎裙,披着火红的狐毛大氅,好似最灼目的一团火焰,微低的领口露出了些白腻丰盈的玉ru,更是引人遐想,白蒹葭又想到了自己的一马平川,更是来了火气,心中暗骂了一句“狐媚!”面上却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冷淡模样,带着人抢先一步下了楼梯。
酥酥一脸不忿的对安澜道:“这白家女也太无理了些,怎么也不对郡主行礼。”
安澜却是见惯了白蒹葭这样,根本不往心里去,笑着对酥酥说:“可能是内急吧。”
白蒹葭心头压着火,步履匆匆的也不看人,下了楼与一个老妇人撞了个满怀。
白蒹葭被身后的冬影扶住,老妇人却被撞的跌倒在地。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孩子连忙跑过来扶那老妇人,连不小心踩脏了白蒹葭长长的裙摆都没发现,只一脸关切的问:“阿奶,你没事儿吧?”
老妇人摆摆手说:“没事没事,人老了不中用,这姑娘也不是故意的。”
这祖孙二人不打算计较,白蒹葭却是看着自己裙摆上的半个黑脚印满心嫌弃,被个脏臭的老婆子撞了这裙子是要不得了,只可惜了这上好的素锦。有心教训这二人一番,可这大街上人来人往她哪肯亲自动手,只递给了冬影一个眼色,便施施然的上了马车。
马车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就停了下来,白蒹葭掀开帘子,瞧着不远处三四个健壮的仆妇对那祖孙二人拳打脚踢,满意的勾起了唇角。
安澜一行人一出品茗楼,就见到这样的场景。酥酥见那二人老的老小的小,被人这样殴打,想去上前询问缘由,却被安澜拦住了。
安澜看着停在不远处的那辆莲青色的马车,哪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是白蒹葭的惯用手段了,随时随刻的装出一副仙气飘飘、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其实心中的戾气比谁都多。要是上前去问,这几个婆子不定又编出什么故事来,到时反倒不好插手。
安澜一把拉住酥酥,大声吩咐随行的侍卫道:“光天化日的,这几个疯婆子敢在大街上动手打人,简直是没王法了。把她们堵住嘴,打一顿,也让她们尝尝这样的滋味。”
白蒹葭瞧得正解气呢,却见谢安澜出来多管闲事,还把她的人绑了起来一顿好打,哪还坐得住。
又坐着马车回到了品茗阁的门口,也不下马车,只把帘子掀开一半,压抑着怒气冷淡的开口讥讽道:“郡主好大的火气啊。”
安澜带着笑,有些惊讶的问道:“听着白小姐声音有异,可是病了?”
白蒹葭冷哼一声:“我倒是没病,不劳郡主费心。只是郡主无缘无故的纵容手下人殴打我的家仆,这是不把我白家放在眼里?”
安澜也不恼:“我倒是不知这几个婆子是白家的人,既然是你白家的人,那她们几个当街欺负老人孩子,也是白小姐的意思了?”白蒹葭刚想说话,却被安澜打断:“任谁想也不可能啊,京都谁不知白家的小姐菩萨心肠,哪会胡乱欺负百姓呢,所以这几个喜欢自作主张、败坏主家名声的仆妇,你说该不该打?”
白蒹葭倒是没想到,这个草包郡主是个伶牙俐齿的性子,这话堵得她说什么都不是,只恨恨的摔下了帘子,吩咐车夫回府。
车外又传来谢安澜的声音:“慢着,白家是名门望族,最重礼仪。白小姐今日怎么忘了给我行礼呢?”
白蒹葭气的银牙紧咬,这谢安澜真是欺人太甚!她刚想寻个身体不适的借口,躲了这遭,却又想起自己刚才亲口说的没生病,总不能当着众人自己打脸,原来她没头没脑的问那一句,是在这等着自己呢。看来这郡主不止是看起来俗媚放、荡,还是个心机深沉的。
不过不管她在心中如何诽谤诋毁,还是只能不情不愿的下车行礼问安。
见白家的马车走了,安澜这才走到那祖孙二人身边问道:“老人家,你没事吧?”
柳老婆子连忙给她磕头:“谢谢您,谢谢这位贵人,多亏您救了我们。我没事儿,只是我可怜的孙儿啊!”说着又抹着眼泪抱着柳然哭:“你说你这孩子傻不傻,只护着我这老婆子干嘛?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柳然脸上青了一大块,胳膊腿上也被人拧了不知多少下,却还是不在乎的摇摇头:“我没事的,阿奶别哭了。”
安澜见他们可怜,对柳婆子说:“上我的马车吧,我送你们去医馆。总要让大夫看看才放心。”
柳婆子不愿再麻烦人家,可到底不放心孙子,还是点头答应了。
上了马车见车里铺着华贵的地毯,也不知得要多少银子。她自己身上都是尘土,哪敢过去,只拉着孙子坐在外缘。安澜见了,连忙道:“无妨的,天冷,你们穿的单薄,还是坐进来吧。”
柳婆子又是千恩万谢的:“小姐长得美,人也心善,老婆子给您添麻烦了。”安澜笑着摇头,举手之劳,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柳婆子这一趟来京都,承受了丧子之痛不说,好端端的被人撞倒了,还挨了顿打,简直就是糟心的不行。不想在这待了吧,可她心里又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