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怪姐姐,她只是一时心情不好。”
白阁老看她肿胀起来的脸,心中有些复杂,又看了一眼还呆愣在原地的白蒹葭,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白蒹葭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冷了,她从小就没有母亲,父亲又很少在家,祖父是她唯一的依靠。她想冲上去解释,又怕再次看到祖父眼中的失望,她只能站在原地看白蕊追上去搀扶祖父,快走出去园子时竟还回过头来冲她轻蔑一笑。
白蒹葭彻底崩溃的哭了出来,蹲下身来无助的抱住自己:“不是这样的,我以前、以前从没打过她,为什么连祖父也不喜欢我了。冬影,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从那之后,白蒹葭好像沉寂了下来,连以往最喜欢的诗会都看不到她的身影了。直至马上要成为太子妃的仲南终于回京,在仲老元帅府举办了一场赏花宴,众人才终于又见到了白蒹葭。
仲南的父亲是老元帅的长子,在许多年前就埋骨边关。其母不愿意离开亡夫战死的地方,就带着女儿在边关的府邸住了下来,一住就是十年。所以对仲南来说,从五岁时就离开了京都,对这的一切都很陌生。
但景和帝既然封了她为太子妃,无论她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只能叩谢皇恩。因为这荣耀不光是给她一个人的,更是为了仲家男儿流过的血,就如同太后娘娘的裴氏一族一样。仲南以后也免不了要和这些京都的贵妇娇女们打交道,所以此次是借着赏花宴名头,好有个结交众人的好时机。
仲南一见安澜就被狠狠的惊艳了一把,没想到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康宁公主竟是这样的绝色。仲南知道她在皇家的受宠程度,本就是存了交好之心。而安澜呢,不说仲南将来会是太子哥哥的妻子,单凭她是仲老元帅的孙女,还没见面就先对她存着善意。所以二人一见面之后相谈甚欢,成了情理之中的事情。
仲南从小长在边关,皮肤是健康的蜜糖色,五官精致,尤其是一双狭长的眼,看起来很有风情,是个别致的美人儿。一出现就打破了,之前坊间说她是个女版黑铁塔的传闻。安澜与她聊了一会儿,发现她虽然说话办事有些圆滑,但却是个正直之人,日后表率六宫再适合不过,心中也偷偷为太子哥哥松了一口气。
佟彤却是坐了没一会儿,就见花厅外,有个身穿朱红锦袍头戴玉冠的骚包男子,咧着一嘴大白牙,蹦着高的冲她挥手,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纵使佟彤这些时日已经看惯了他的傻样,可此时面对众人的目光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出去把他拉到一旁:“你怎么来了?”
萧晔眼中都是笑意:“我来找娘子啊。”
佟彤已经懒得再解释自己不是了,无奈的白他一眼,像个老妈子似的操碎了心:“那你怎么又不带人?自己跑丢了怎么办!吃饭了没?要不要吃些点心?”
萧晔一脸幸福,像只小奶狗似的粘着她,她说什么他都点头。
可两人才转到前院就被一个银袍男子拦住了去路。那男人身材有些消瘦,长相不难看,只是显得有些孤傲,对着佟彤施了一礼,问道:“请问您可是佟彤小姐?”
佟彤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我是,您是?”
那男人斯文浅笑道:“可找到您了,在下陈思茂,是您的未婚夫。”
佟彤登时傻在了原地,没看到她身后的萧晔紧握的拳。
回府的马车上静悄悄的,安澜总觉得刚才所见到的白蒹葭有些不对劲。虽然整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那,但看向众人的眼神中带着轻蔑的光,似乎有了别的打算。
想跟佟彤说自己心中的疑惑,却见她也是一脸沉思的望着车壁出神。
“阿彤,你有心事吗?”安澜轻拍她的手臂询问。
佟彤这才回过神来,有些纠结的对安澜说:“其实刚才我遇到一个人,他说是我的未婚夫,你说奇不奇怪?”
安澜听了心里咯噔一声,稳住心神问道:“是很奇怪,那人叫什么?”
“好像叫陈什么茂,忽然出现吓了我一跳。”
陈思茂!果然还是出现了。前一世佟彤就是嫁给了这个陈思茂。
陈家在江南算是大户人家,家中出过几个大官,这门亲事是佟家私自和他们定下的。可佟彤在见了这人之后,竟真的喜欢上了他,点头同意了这门亲事。可婚后过得并不如意,陈思茂这人在江南是出了名的才子,可才华却不用在正地方,整日混在秦楼楚馆里,为那些风尘女子写诗。世人皆称赞他的才华,却没人知道他妻子的辛酸。
佟彤心中郁结,没少写信向安澜诉苦。但纵使知道此非良人,错付的一腔深情又哪是说收就能收回来的。嫁过去没几年就被心病折磨的缠绵病榻,安澜知道后连夜赶赴江南,在陈家却只见到了好友冰凉的尸体。
安澜不敢回想自己当时的心情,佟彤那么一个贪吃的人,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灵堂上冷冷清清的,陈思茂连结发的妻子去世时,都不知道还在哪个娼。妓处鬼混。她气的失去了理智,哭喊着要去杀了陈思茂,当时是周季渊拦住了她。后来周季渊得势时,随便寻了个错处,杀了陈思茂。可那又怎么样呢,从小和她一起长大,杏眼娇俏的女孩子再也回不来了。
安澜按耐住心中的杀意,佟彤若是绕不开这前世命中的魔星,那她就是杀了这人,也不能再看着好友跳进火坑。想到此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