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衣,抖了下,说:“咱走。”
伊糖走过去,他把肖扬的外套搭在她身上,俩人一前一后出了包间。
只剩两个铜炉不断蒸腾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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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装素裹,屋顶房檐上已经落下厚厚的一层,餐厅外回廊没有走人的地方,也是白白的一层。
伊糖呼出一口气,伸手出去。
程皓看到雪花落在她手上,她捏进手心里。
他问:“这么大的雪,你见得多吗?”
“那边很少下雪。”伊糖把手缩回略长的袖子里。
她回来穿得这身衣服是艾丽精挑细选的,她说是男的都会喜欢,可艾丽多年未曾回国,早忘了冬天可以这么冷。
还好她哥给她抢了件外套。
程皓拿出手机拨了个号,前面是出大门的台阶,红灯笼晃在风里,映出大雪纷飞,他抬右手搭在伊糖肩上,是一个万一她滑倒,他可以一把揪起来的位置。
伊糖脚上的靴子是军靴的款,走这种路万无一失,她故意踏风碾雪走了几大步,程皓悄然无息收回了手。
暗夜里只剩电话里传出恼人的音乐。
门口小街无人,唯美静落的雪成了唯一风景。
程皓电话通了,他厉声问:“……在什么地方?”
那边人不知说了什么,他拿着电话不耐烦道:“少给我废话,在哪儿?”
伊糖侧头看他,这语气好凶呀,竟然和之前说话的腔调一点不一样。
那边人又说了几句,俩人到了车旁,程皓左手拉开车门,电话一挂,等了进去。用拿电话的那只手,护了下她的头。
甩上车门,车压着一片洁白的落雪冲入夜色。
开出好一会,伊糖问:“我哥,出什么事了吗?”
程皓看她一眼,而后很快地又看前方,雪大片大片落在他们挡风玻璃上,他说:“没事,别担心。”
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已经没了刚才的戾气。
不多时,车回到夜总会那条街。
距离夜总会不远的一个霓虹招牌下,伊威王矫正在落雪的门口吸烟,程皓车一停,他们扔下烟就迎过来。
伊威拉开伊糖的车门:“没吃好饭。”
伊糖不及回答,旁边王矫已经开始和程皓说话。
三言两语说了赌球的事情,然后更快地说:“怎么办?原来对方也是高手,以前差点能当职业球手,肖扬已经连输两局了。他这么多年没输过,你快帮他想个办法。”
程皓听到这里,脸已经完全阴沉下来,拉起伊糖就走:“本来就赌的是面子,既然上场了,让他赌到底。”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迟了。
☆、夏听音
伊威一看程皓连走还拉着伊糖,显然是嫌这事丢人,不想伊糖参合。他早前菇桓程皓,程皓此时一准已经想到这点。
三两步上前,一把拉住伊糖的手。
程皓被大力扯停,意外回头,随即对上伊威带笑的脸,还有夹在中间的伊糖,她神色平淡,好像被扯的不是她。
他看着伊威问:“你要带你妹进去?”
“我想你和她一起进去。”伊威右手扯着伊糖左手,用另一只手揉揉伊糖的头顶,却是看着他说:“这事不怪肖扬,那人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就是要和他打。我开始也是怕肖扬吃亏,才硬要跟着。现在看也不会闹事,肖扬要输,你进去帮帮他吧。”
程皓放开拉伊糖的手。
雪花被风裹着,纷纷吹向台球厅上面的霓虹灯。
“这种赌博,结局一目了然。要么输面子,要么输钱,要么赢了得罪人,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别人逼他又怎么样?”
程皓语气果断稳重,这样冰冷的夜晚,更是英气逼人,加上话语中的通透,一时间,伊威都要没词了。
但他觉得,有些时候,是事情逼人。
伊威说:“可对方当时硬逼着他,不打球让放一万块钱,你让他怎么办?”
王矫也过来说:“你也知道这球房肖扬从小就来玩,谁不认识他,他不答应当时也没面子。”
程皓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俩,眉宇间不掩失望。
这和刚刚饭局上应付外人不同,是对自己兄弟不加掩饰的情绪流露。
王矫说:“甚至肖扬说中间有事离开,对方都说知道他在旁边开夜总会,他不来去找他,这样欺负人,谁能咽下这口气。”
彝频脚员撸走到程皓面前说:“这事摊到谁身上都一样,你说对不对?”
“应该给对方一万块钱。”那被推一边的人说话了。
三个人都看去她。
雪纷纷扬扬,伊糖已经自己戴上了帽子。
伊威看着伊糖,非常意外她懂得照顾自己,更意外她还会插嘴,不过没听懂。
“你刚说什么?”
伊糖说:“如果真觉得面子重要,就应该施舍对方一万块钱,一开始就转身走。随随便便别人拿一万块钱出来,他就要和人应战,那也太便宜了。”
伊威:“……”他妹竟然会用“施舍”这个词,还会长句。
王矫懵了半响,叹口气:“那是你不了解物价。——现在大部分人的一个月工资才两三千。”
伊糖手扶着帽子,帽子在风雪中晃动,有种令人心颤的温柔,她的眼神却冷硬冰凉,那是一种近乎年轻男子的眼神,淡漠自矜,历经风浪,可以冷淡地看着周围任何人作妖。
她声音更是毫无感情地说:“你把面子说得那么重要,可两三个月工资都不舍得。那就被标价一万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