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上京,便就会知道八百里加急送到广陵太守哪儿的,不过是她们娘俩个设计的一出调虎离山而已。那么,付伟就还会接着查沈蓉之死。要真的查出什么来,吕氏被休之外,只怕吕春、吕管两个也不那么容易回京了。
吕氏舍不得,可是付悦在吕氏耳边一说起付伟对吕氏的绝情,吕氏便就被怒火攫住了心。既然付伟那么爱沈蓉,那她就成全他好了,送他去与沈蓉团聚。
付伟,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吕氏抬眼瞅向周老太太,从没像现在这样有底气过:“媳妇也是为了二爷在操持家里,二爷回来只有感激媳妇的份,媳妇又怕什么?”
周老太太垂下眼睛,低低地声音道:“看样子,你想让大郎接家里的生意了?”
吕氏没说话,冷冷地笑着。
周老太太对付英道:“老三,你这就把家里的事全交给大郎,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付英过到周老太太身边,周老太太在付英的耳边轻声嘀咕了两句。付英直起身子,道:“儿子这就去寻大郎、四郎,人不是说打架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吗?不管谁掌家,付家不能倒了。大郎最近一直不振作,四郎虽然小,但多少能帮衬些。二嫂,小叔说得可在理?”
吕氏道:“那就多谢小叔了。他俩个还年轻,希望小叔别给使绊子才好。”
付英瞅了蒋氏一眼,蒋氏对周老太太道:“看样子二嫂与老太太还有话说,媳妇想先回去看一眼五郎。”
周老太太点了点头道:“去吧,好好教,这孩子父母不上心,很容易就教出一颗歪瓜来。”
付英与蒋氏出了万安堂后,吩咐蒋氏道:“我去寻大郎、四郎,你赶快给我准备行囊,我要出趟远门。”
蒋氏心下腾腾地跳,平时什么也不打听的人,此时却突然问道:“三爷这是想去京里寻二爷?”
付英瞅了瞅蒋氏,终还是说道:“我和老太太都觉得吕氏敢如些的有恃无恐,只怕是预见我二兄回不来了。我想沿着上京路去寻,看看能不能赶上。一天的路程,应该能追上。”
☆、第九回7
蒋氏有些害怕,叮嘱道:“那三爷路上也小心,我怕她们知道你去寻,也不会让你路上行顺了的。”
付英笑道:“你放心,经商这么些年,什么没碰见过?我会小心的。再说兄长也是商场上滚出来的,要是有危险应该也能感觉得到。我去不过是不放心而已。你在家里看着点儿老太太,还有憨娘那孩子,二兄走时咱们可是拍着心口说保她没事的。”
想到吕氏的为人,蒋氏心下没底,但又怕付英担心,连连点头答应:“三爷放心,我会尽力的。”
万安堂周老太太的起居室里,周老太太依然半靠在大团锦枕上,并没显出多少焦急来,像是不认识吕氏似的,那么细细地打量着吕氏。
由于周老太太并没有让吕氏坐,所以吕氏便就站在地中。她现在腰板前所未有地,挺得直直的。捏着帕子、枯瘦的手上,青筋非常的清晰。吕氏年轻时略有些圆润,现在老了,也瘦了许多,脸上皮肤松弛,眼皮子往下耷拉着,以前那杏核一样的眼睛,便就成了三角眼。
由于吕氏长年沉着脸,鲜少有笑容,她的脸上从鼻翼往嘴角,便就形成了一个三角,而下垂的嘴角,令这个三角更加的深和明显。现在的吕氏,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听不进去劝,刚愎自用的暴君。她以为一切都在她的控制之下,她要毁灭她想毁灭的一切。
谁要拦着她,她就要让那个人去死。吕氏真的变了,变得更加的疯狂了。
周老太太似是瞅够了吕氏,突然开口说道:“我也知道,媳妇终是外抬来的,不是自己生的,也就是走过场的事。现如今老二不在家,你是长媳,我这老不死的儿子在家时还能装一装,在儿媳妇手下讨生活,就要识相。我也不求别的,这个家随你怎么闹,只别再管憨娘就成。”
吕氏得意洋洋地笑了:“瞧老太太说的,以后媳妇自会孝顺老太太。至于憨娘,也是媳妇的女儿,当娘的,哪有不管自己女儿的理?老太太放心,我今日一时失了分寸,以后再不敢这么乱来了。等明儿憨娘将伤养好了,媳妇会好好对待憨娘的。老太太等着看好吧。”
周老太太知道吕氏这是铁了心,要找憨娘的不痛快,冷冷地提醒道:“她现在受了伤,要真出个什么差错,可别怪我翻脸无情。伤了我们付家骨血,不管嫡庶,咱们就广陵太守哪儿见。我二子没在家,可还有三子呢。付家,到什么时候,也姓不了吕。”
吕氏并不甘示弱道:“媳妇知道,媳妇定会让憨娘将身子养好了的。她也是媳妇的女儿,媳妇自然会疼她。老太太不会连母亲管女儿也要插手吧?”
周老太太盯着吕氏,坐正了身子,道:“你看着办吧,我也乏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希望你有分寸,真要是过了,我老婆子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
吕氏冲着周老太太行礼,然后挺直了身子出去。
付新在凝香园里养了一个多月,头上的伤才好。而广陵也进入到冬季,天气越发的冷了。可是以前凝香园冬天的炭却没有了。付伟、付英全没有消息,蒋氏也只有偷偷的从她自己的份例里分了些,给付新送去,让她天特别冷的时候,在屋里点了取暖。
而付新的吃的,则是累累下降。凝香园的小厨房早就让吕氏给停了,侍候的下人,能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