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亦撑着额角,无奈道:“林小姐不承认她坐过石海诚的车。”
楚行云把水杯搁下,翻了一遍笔录,在纸面叙述中了解到林钰依旧嘴硬。
把笔录推到一边,楚行云坐直身子,看着她直接了当的切入正题:“二十一号你去了温泉会所?”
林钰停止扣动指甲盖上的水钻,甩了甩长发,挺起胸膛道:“是的。”
“你定的是双人套房,并且定了两天?”
林钰丝毫不闪躲,不避讳,迎着他的目光道:“是的。”
楚行云八风不动的看着她,微微一笑,问:“我们调查过你,你好像还没有男朋友,为什么要定情侣套房?而且,你在二十一号晚上十点多钟为什么忽然退房?你不是打算在那里度过周末吗?”
他看的出来,林钰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坦荡无畏,她的眼神闪烁,气息浮躁,只是口吻依旧强硬。
林钰道:“定套房是我的习惯,十点多钟退房是因为第二天需要我加班,我就提前回家了,有问题吗?”
有问题吗?按她的说法,没有问题,但是在他们这里,问题大了去了。
楚行云点点头:“的确有。”
说着,从傅亦面前的文件袋里拿出一叠照片扔到她面前,道:“看看。”
林钰把照片调转,看了两张,神色愈加慌乱,只是她紧绷着脸,表现的并不明显。
楚行云忽然倾身向前,手指随意的点了点其中一张照片,道:“眼熟吗?回力胎,像不像石海诚车上说是早就换了,其实没换的那四个轮胎?修车厂老板虽然年纪大了,不过他对你还有些印象,不然让他进来,亲自指认你?”
见她面色陡然僵住,眼中惊疑不定。楚行云倒觉得此时的她比刚才伪装出坚强一面的女人相比,顺眼的多。
“……你们,都查到什么了?”
楚行云端起已经放凉的茶杯喝了几口水,歇了一口气才说:“远比你想的多,比如你和石海诚的关系并非邻居那么简单。你们约会都选择掩人耳目的温泉会所,但是整座酒店的工作人员都是目击者,服务员和门童都记得你和石海诚同进同出。你要证人?我现在就可以接一车过来,所以你现在的狡辩没有意义。二十一号石海诚从婚礼现场离开后,就去温泉会所和你见面,或许就像你说的,你想散心,看看秋天的月季花田,不料下山的中途却和苏延发生车祸。你们分工明确,石海诚处理苏延的尸体,而你,负责让石海诚的车从车祸现场‘消失’。不要狡辩了林小姐,我们有修车厂老板做证人,他能证明二十一号六点十三分,你开着石海诚的那辆蓝色吉普到他的修车厂里换过轮胎。”
说着,他忽然扬手把被她推到一边的照片又摔到她面前,照片摔到红木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林钰随着被他摔到面前的照片颤了颤,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更加不好看。
楚行云双臂压在桌面上,再次倾身向她靠近,轻声道:“知道你现在有几项罪名吗?两项,一,从犯。二,作伪证。你不仅帮助石海诚制造不在场证明,而且为他的车头损伤做伪证。你和这起案件有逃不开的责任,如果你继续狡辩,林小姐,我可以让你坐牢。”
听到‘坐牢’两字,林钰像是被一盆冷水浇醒了,蓦然抬起头看着他怔了片刻,随后目光一动,迅速的涨红了脸颊,羞恼道:“我才不是从犯!虽然我和石海诚有其他关系,就代表我是从犯吗?!我对他根本没有感情,他只是我的一个消遣。至于你们说的他和别人发生车祸,我根本不知情。当时我在月季田等他,他慌慌张张的让我把他的车开走找个没有监控没有记录的小厂子换轮胎。他连给我发问的机会都没有,就匆匆的走了,我只能帮他把车胎换了,然后回到月季田等他。到了晚上他才出现,慌张的像个鬼一样,我逼问他,他才告诉我他刚才撞死一个人。我才知道我在无意中帮他毁灭了证据,当时我很气愤,准备报警,但是他威胁我,说我换了轮胎,是他的帮凶,如果我报警,我也逃不脱责任。那个混蛋还说如果我把这件事说出去,就诬陷我也在车上! 我没有办法,只能照他说的做。石海诚是个混蛋,他威胁我做他的‘从犯’!”
看的出来林钰已经压抑许久,此时说起石海诚的罪行,她脸上的憎恶和厌恨让她美丽的面孔极度扭曲。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情。为什么会把苏延的领带放进吴涯车里试图栽赃他?”
楚行云平静的问道。
林钰冷笑:“你是说让我搭顺风车的男人?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栽赃他?也是石海诚,他把一条领带和手机交给我,让我在103路段等着,那是唯一从山腰民宿下山的路,他给我领带和手机,让我等一辆车牌号是653xx8的黑色牧马人,想办法搭他的车,把领带和手机都放进他的车里。警官们,我没有办法,只能听他的。我把领带塞进后座,手机却忽然响了,我当时很害怕,就连忙下车了。至于给他作证证明他车头的损伤是我倒车时不小心撞到了他车,也是他逼我那么做。”
说着,林钰眼中盈满泪光,激动道:“警官,我从头到尾都不知情,我不是他的从犯!”
门忽然被推开了,杨开泰把石海诚带到办公室门口。看到里面神色激动的女人,石海诚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