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了账簿子给儿媳妇。
郑香林听着这话厌恶的望了王姨娘一眼,自己是向夫人学着打理中馈,偏偏儿自己姨娘却一心想撺掇自己到中间打冤枉主意,郑香盈是个细心的,自己想耍什么花样,肯定能被她看出来,姨娘这是要将自己推到火上去烤不是?
“你难道忘记你大姨在沈氏成衣铺子里头做事情了?”王姨娘拉住了郑香林的衣袖儿:“你身上这衣裳还是她做了送你的呢!”
郑香林又羞又气,朝着王姨娘道:“我大姨在成衣铺子做事?我怎么都不知道我哪里来了个成衣铺子里边做事的大姨!我只有两个舅舅,大舅舅现儿是从五品的知州,二舅舅乃是正六品的通判,那什么大姨却没听说过!”
“哎呦呦,你可不是存心气我不成!有旁人在场,你尊着夫人,认她家的亲戚也就是了,可现在咱们娘儿俩在说话,你怎么还这样生分!我是你的亲娘老子,你是从我肚皮里爬出来的,有那些亲戚又如何?难道还辱慢了你?”
郑香林一扭头,将目光投到了窗户外头,院子里有两个小丫头子正在玩丢沙包儿,嘻嘻哈哈十分开心。郑香林扭着头坐在那里,十指交握在一处放在膝盖上,她发髻里边那枝梅花簪子映着天窗上漏下来的日头影子,不住的闪着点点金光,投在地上星星点点。
“你给我记着,今年夏季的衣裳还没有裁呢,左右也就是这几日要去喊那做衣裳的来府上量身子,你可机灵点儿,如果夫人提到这事儿,你便与她说说,沈氏成衣铺子的衣裳做得不错,让他们铺子里来做。”王姨娘瞄了瞄郑香林身上那件衣裳,衣袖那处绣着精致的缠枝丁香花儿,裙袂也用浅紫色的绣线配着银色的丝线绣着大朵的紫芙蓉,这衣裳如此精致,难道夫人还看不上?
郑香林低着头不耐烦的应了一声,站起身子便往外边走:“姨娘你便歇歇罢,我去外边走走。”回头看了一眼王姨娘骨笃着嘴杵在门边看着自己,郑香林鼻子酸了酸,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可却是那般的粗俗,在她与夫人之间,她宁可要夫人做自己的母亲。
清晨流光微熹,空气中回旋着一种淡淡的清香,郑香盈早早儿便推开门走了出去,先去中庭看了一回山茶花,给那花儿捉了几只虫子,这才直起身来,回头望了望中庭的月亮门:“小翠,我母亲起床了没有?”
“夫人早起来了,她心里存不住事儿,想着要与教你打理中馈哪里还能睡得着。”小翠嘻嘻一笑:“哪里像姑娘正在长身子,自然睡得香。”
“那咱们赶紧过去。”郑香盈提起裙子,飞快的往外边冲了去,小翠也急急忙忙的跟了过去:“姑娘,你可不能这样,你的小腿都快露出一半来了,不合规矩!”
郑香盈转头朝小翠吐了下舌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现儿没有旁人,谁会来说我这样做不合规矩?你瞧我还朝你扮鬼脸呢!”说完扭头,提了裙子三下奔做两下去了大厅。古代女子就是可怜,初夏了还得穿这种及地的长裙,不说走路不方便,还闷着特别的热,害得她总是有种冲动,拿剪刀将夏季裙子都剪了一半才好。
郑夫人正坐在大厅中央,见郑香盈抹着额头的汗珠子走进来,慈爱的朝她招了招手:“香盈,你且走慢些,还早呢,瞧你跑得一头一脸都是汗。”
坐在旁边的郑香林轻轻的哼了一声,心里想着郑夫人就是偏心,一见到自己的亲生女儿,笑得眉眼都要柔和些。方才她进来的时候,郑夫人虽然脸上也挂着笑,可哪有现在这样笑得真心实意的?只怪自己没福气,不能托生到夫人肚子里头,背了个庶字,不知道要吃多少乌糟气儿呢。
“你们俩听我说。”见郑香盈坐了下来,郑夫人才徐徐开口:“这打理中馈的最紧要的便是要做到心中大致有数。收入多少,支出多少,能吃什么样的饮食穿什么样的衣裳,这些都要有个预先的划算。”
郑香盈听着点了点头,郑夫人的那个账簿放到前世也算是标准的会计做出来的账本儿了。她昨日看了那账簿子,大略估计了下,家里一年进项约莫是两万两银子左右。十多间铺面租金约莫是八九千两银子,三千亩地租出去,大约一年也能得九千两银子。
除了铺面和田庄,还有一项收入来自族里。郑氏族里不有不少公中管理的铺面和田庄,每年到了过年,族里便会按着人头发放红利银子,族谱上头有几个名字便发几份。七房人丁稀少,上了族谱的只有三个人,郑信诚郑夫人和郑香盈,每人每年差不多能到手一千两银子。郑夫人曾经和郑香盈说过:“族里给你的银子都攒下来给你出阁时做压箱钱。”
看过收益郑香盈觉得还是比较满意,两万两银子放到前世也算是小富了,家里每年各项开支大约是一万两左右,这也就是说每年能积攒下来差不多一万两银子,这些年大约也攒了十来万两银子,大约是给他们几个准备办亲事花的。现在家里有六个儿女,加上杜姨娘肚子里头那个,每人成亲的时候也能打发一万多两银子。每年族里发给自己的银子攒下来至少也有一万五千两,加上这一万多两,有三万两银子旁身,虽然与郑氏其它几房嫡女的压箱钱不能相比,可她也已经很是满意了。
见郑香盈坐在一旁,一副沉思的模样,郑夫人不由得点了下她的名字:“香盈,你在想什么这样出神?”
“女儿在想母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