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连战马都舍不得多出,百余匹马中间竟然还混着几百只牛羊充数,俨然一副把他们当傻子耍的样子!
那守城官气得肺都要炸裂了,大周那边却还嫌刺激得他们不够,竟还派出几个声音雄厚高亢的士兵大笑着向鞑靼人这边开嘲讽:“哈哈哈!蠢货们,你们的天雷弹还剩下多少?还够不够再炸一批牛羊啊?!”
那被气疯了的守城官几乎已经失控地要冲出去和大周士兵肉搏了,但到底还是被身边的几个裨将死死拦住。
在那之后,也不知鞑靼人是使了什么法子按住了这批躁动派,整个城楼上开始变得鸦雀无声。不论大周这边如何挑衅,通州城墙上的守城士兵皆是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大周这边倒没有像鞑靼人那样用激将法继续辱骂,毕竟虽然这些蛮夷愚蠢至极,但到底不会因此自废武功,能够耗掉他们一批天雷弹,这次的计划便已然是成功了。
“陛下,昨夜令官记录了天雷弹的爆炸次数,应当不少于四十枚。”陈赟笑着朝赵曜拱手,显然对昨夜那出改编版“草船借箭”的成果很满意,“这次的四十枚,再加上鞑靼人在官道上两次埋伏的约一百枚炸弹,他们至少已经用掉了一百五十枚天雷弹了!”
赵曜摆了摆手,依旧微微皱着眉:“依照向钧所言,钱嵩开城门之时,城中天雷弹的数量至少还有四百枚,如今只耗掉了一百五十枚……战局依旧很严峻。”
陈赟收起了笑容,点了点头:“诚如陛下所言,昨夜那样的计策恐怕也不能再使了,他们上了那样的当,下次绝对不会再贸然使用天雷/弹,至少,绝对会在看到大周士兵出现之后,再使用这个绝杀武器……再想消耗天雷弹,怕是难了。”
夏飞闻言,忍不住环顾左右,见所有人都面色凝重,倒是喏喏地像是想要说什么。
赵曜正凝眉沉思,一转头就看到夏飞这抓耳挠腮的模样,便直接点名道:“夏卿,你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在这种大佬云集的会议上,从三品都指挥同知只能算个小虾米,所以乍一听到赵曜竟然点他的名儿,夏飞还真懵了一下,随即他又很快反应过来,站起身,对着赵曜躬身一拜:“回避下,臣是在想……我方是否可以主动发起攻击。敌方的天雷/弹有限,但我方的天火弹却是源源不断的,他们向我们投掷天雷弹,我们也可以向他们投掷天火弹!”
这个想法便俨然是赵曜等人一直在考虑的远攻的方向了,夏飞这个建议一提出来,诸如管振勋等从未见过天火弹威力的几位勋贵和诸如仲宪这样的别省指挥使俱是精神一振,连连表示这个方法可以有。
然而还没等他们表达完自己的兴奋,他们就很敏锐地发现自家陛下和理应最熟悉天火雷的兵马大元帅一直凝着眉没有表态。几人面面相觑,显然不知这说法有哪里不妥。
赵曜和沈芊厮混了这么久,沈芊对他又向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所以他现在也算得上半个武器专家了,各类武器的优缺点、攻击范围、适用于哪种地形等等信息,他都了然于心。
故而,夏飞一提出这个建议,赵曜便知晓这是行不通的,见众人都看向他,他摇了摇头,解释道:“天火雷的引燃用的是沾了酒精的布条,燃烧速度非常快,根本等不到投石机将它投出去。”
夏飞这才恍惚想起天火雷实验时的情景,确实如此,即便是伏大牛那般反应敏捷、身经百战的人,也差点让那天火雷炸在手里。
“那岂不是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继续和鞑靼人僵持?”管振勋刚刚还满脸兴奋,如今却塌着肩,满脸失望,“可是,前线探子都已经回报,赛迁的援军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也许不日就会入山海关了!僵持下去,对我们不利啊。”
就在营中气氛一片凝重,诸位统领皆有些愁云惨淡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了报令官那拖得极长的报令之声:“报——!青州城沈先生求见!”
一听到“沈先生”三个字,管振勋和仲宪还有些云里雾里,夏飞和陈赟已经立刻笑逐颜开了,尤其是夏飞,几乎都要站起身,乐滋滋地奔到门口去迎人了。
赵曜心中欢喜,面上却极为克制,他微微舒展了眉眼,低声道:“有请!”
营帐门帘被侍卫掀开,一个身着玉色直缀,腰系同色腰带,头戴黑色皂布巾、手握一把折扇的倜傥男子走进了营帐,“他”眼波微转,启唇而笑,朝着坐在上首的赵曜躬身行礼:“草民,参见陛下。”
沈芊走进来的时候,赵曜还真看得愣了一下,他前些日子一直都见她穿女装,没料到她如今的男子装扮竟然已经像到了这般地步,着实令人惊奇。
陈赟和夏飞显然也看傻了,以往这姑娘扮男人的时候,他们得假装自己是瞎的,才能勉强按耐住那熊熊吐槽之心,可如今,两人使劲瞪大眼,恍惚间还真有种自己大约真瞎了的错觉,这也太像了,沈姑娘最近的化妆手艺简直是突飞猛进。
“这位先生是……”这不,又一个被骗的。
陈赟同情地瞟了管振勋一眼,可怜的英国公,本来就眼神不好,现下还要遭受这种摧残,罪过罪过……
沈芊和这位英国公交集不多,或者说她和这批登基时来的外地高官都不太熟,她朝着英国公一拱手,用自己的声线开口道:“草民拜见英国公。”
女声一出,英国公直接吓退了两步,左瞧右瞧,愣是懵了还一会儿,才反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