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太妃。”
管振勋想了想,理好像是这个理,可总觉得哪里不对,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两人已经到了宫门口了。张远家的车仆俨然等在了门口,张远也很快就和他告了辞。
管振勋便带着这一肚子疑问回了英国公府,也巧得很,他一回府,便正好碰上了在园中散步的燕国大长公主,他立刻便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家母亲:“……陛下今日早朝亲口定了人选,想必明儿就该有人来宣旨了。”
燕国大长公主扶着身边奴婢的手,领着儿子走到了院子边上的花厅里,摆了摆手示意儿子坐下,随即便道:“选后之事虽然麻烦,但到底也不是多大的难事,定了便定了,无妨。”
管振勋皱了皱眉:“母亲不知道,这次选后的事,还真有些棘手。”
燕国大长公主平日多吃斋礼佛,不喜出门,倒也没听过外头那些风言风语,遂颇有些疑惑地问:“哦?是各方多有争斗?”
管振勋点点头,又摇摇头:“陛下如今帝位稳固,威望极高,偏恰恰后宫空无一人,朝堂之上确有不少人都盯着陛下的后宫……但这事棘手便棘手在,陛下自己心里恐怕还另有打算。”
燕国大长公主吩咐身边的奴婢去拨燃花厅里的几个铜炉,又云淡风轻地捧起茶盏,撇去浮沫抿了一口:“既然陛下自己有中意的人,那便按他的意思定吧,左右你又没有适龄的女儿要送进宫去,犯不着为了外头那些人得罪陛下。”
管振勋蹙了蹙眉,神情有些几分无奈:“可问题是……那姑娘怕是没资格登后位。”
燕国大长公主挑了挑眉:“哦?是出身不够?”
管振勋叹气:“何止是出身不够,简直是来历不明……”
听到来历不明四个字,燕国大长公主立刻地放下了茶盏,一脸反感和厌恶:“那不成,先帝那位‘来历不明’的贵妃把大周折腾成什么样了?陛下绝不能步先帝后尘!”
“那倒没有这般严重!”管振勋立刻解释,“母亲可知道那位传得神乎其神的沈姑娘?陛下中意的人,八成是她。”
这位的名声基本已经传遍大周上下,即便是吃斋念佛的燕国大长公主也是听过这位据说有鬼神之能,以‘神器’帮着陛下收复天下的沈姑娘。她略吃惊地看向管振勋:“你说,陛下想要娶这位沈姑娘为后?可……可这沈姑娘不是比陛下大了许多吗?”
“沈姑娘确实是比陛下大,可大了多少,儿子知道得也不确切,听宫里头的说法好像也就差了两三岁。”管振勋想了想,想起那位李公公似乎透露过这个年龄信息,便随口回答。
“如果是这位,那还真不好办。”燕国大长公主站起身,拢着狐裘在花厅里踱了几步,不自觉地蹙眉抚弄着自己的玳瑁护甲套,神情颇有些为难,“这位的家世虽然不显,但毕竟功劳大,听闻在民间和军营中的威望也很高,可这位既然参与战事,想必也曾频繁抛头露面,在规仪礼制确实也容易被人说道。”
“不仅如此……”管振勋知晓自家母亲不是那种喜欢嚼口舌的人,所以极有可能还不知晓前些日子皇宫里发生的事,遂便又把沈芊曾被赵曜留在宫中住了大半月的消息说了出来。
这下,一惯淡定的燕国大长公主也忍不住变了脸色:“胡闹,陛下这简直……简直……鬼迷心窍!”
“外头现在也在传这事,所以,儿子才觉得,沈姑娘入主后宫这事,恐怕是希望渺茫。”管振勋叹气,“可陛下偏偏又指定了母亲,儿子是担心,如果到时候结果不合陛下的心意,母亲恐怕会受连累。”
燕国大长公主皱着眉,在花厅里不停地踱步,甚至都顾不得外头凌冽的寒风,直接站在了花厅的窗口边上,她扶着窗棂沉思了很久,直到管振勋着急地递过来一个手炉,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儿子,神情坚定:“这事,我们英国公府,恐怕只能站在陛下那一边。”
“啊?”管振勋不明所以。
“娘长年不曾接触朝政,险些失去了对朝政的敏感性。”燕国大长公主叹了口气,“我儿,你想想,张远是陛下的心腹之臣,如你所言,他推举了娘,陛下连想都没想便答应了,这说明什么?”
“张大人的提议,必是陛下默许的。”管振勋不假思索地答道。
“那陛下为何会选中娘,或者说,选中我们英国公府?”燕国大长公主抬头,望了望院子里萧索的冬景,心下也带着几分时易世变的无奈,“鞑靼破京,勋贵武将一系不仅死伤惨重,还背有指挥不力的罪责,想想你,如今不过四十余岁,便已经是武将勋贵里头的领军人物了,如你父亲还有他的许多同辈,几乎都死在战乱中……**当年分勋贵,公爵不过六人,侯爵不过二十人,伯爵亦有限数,后头几代君王,亦是多封流爵,鲜少有世袭者……咱们勋贵一系,眼看着就要没落了!”
管振勋浑身一震,忍不住喃喃道:“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
燕国大长公主忍不住摇头:“你可细数,这朝堂之上还有多少能得上话的勋爵?又有多少能说得上话的文臣和新贵?”
管振勋这一细想,便忍不住冷汗直冒,是啊,英国公、鲁国公及其长子、平南侯及其长子次子、津南侯及其长孙、祁阳侯及子还有更多的伯爵全部都战死在了这场“建元之乱”中,要知道,这京城的五成兵马司在他们收复京城的时候,几乎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