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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嬿的心中未免就有点急躁起来。但这时她又听得梁丰羽在问:“怎么李姑娘对这事好像很关心啊?”
“是这几日我听几位丫鬟说起先大伯母的事来,想着当年若非这件冤假错案,那先大伯母也不至于那样早早的就仙逝了。想着心中就有几分感伤,所以才有此一问罢了。”
梁丰羽便感叹着:“李姑娘可真是心地良善。”
李令嬿抬眼看着他,面上笑意清雅温婉。
这个梁丰羽虽然瞧着不甚聪明的一个人,但他毕竟是广平侯府的世子,将来必然是会袭了爵位的。而且他现下在五城兵马司里任职,有他老子广平侯在其中斡旋,来日他的前程必然也错不了。
广平侯啊,若嫁过去那可就是侯夫人了,出去谁不要恭恭敬敬的呢?
想到这里,李令嬿便转身,自丫鬟青桐的手中拿了一枝梅花,伸手递了过去,微垂着头,面带娇羞的说着:“梅花高雅,最适合世子。令嬿斗胆,还请世子收下这支梅花。”
粱丰羽心中微怔,低头看她。
少女粉颊晕红,鸦羽似的长睫毛微垂着,还在不住的轻轻颤动着,教人见了,止不住的就想要怜惜。
片刻之后,梁丰羽还是伸手接过了她递过来的那支梅花。随后他看着那丫鬟手中还拿着一支梅花,忍不住的就问了一句:“李姑娘,这另一枝梅花是要送给婉妹妹的吗?”
李令嬿没想到他会忽然有此一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些茫然的抬头看他。但心念电转间她已明白他的意思,忙笑道:“是呢。我原就是想折了梅花,送去给四妹妹插瓶的。”
梁丰羽闻言就点了点头,随后又道:“我曾听芝兰提起过,说婉妹妹是最喜用白瓷玉壶春瓶来插梅花的,特别还是这样的红梅。说这样能越发的显出梅花的清雅来。待会儿李姑娘送了这支红梅到婉妹妹那里,她还病着,料想是没什么精神来管这事的,还请李姑娘务必要提醒她的丫鬟一声,让她们寻了白瓷玉壶春瓶出来。”
李令嬿捏着手帕子的手都在轻微的发着颤,暗中更是咬牙不止。但偏偏面上还得笑的清婉和善:“梁世子可真是细心。”
但偏偏梁丰羽还很不反应的又叮嘱了一声:“请李姑娘务必不要忘了这事。”
李令嬿的一口银牙都快要咬断了,不过面上还是笑着点头:“我记住了。请梁世子放心。”
而梁丰羽这时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拿着的梅花,犹豫了片刻之后他还是伸手递了过来:“婉妹妹很喜欢梅花。这支梅花虽然是李姑娘你送给我的,但我现下借花献佛,还劳烦李姑娘将它带给婉妹妹,就说是我送她的,可好?”
李令嬿此时一颗心都已经气的在不住的发颤了,但偏偏面上温婉的笑意不能消褪,还得点头答应:“好。我必然会将这支梅花交到四妹妹的手里的。”
梁丰羽对她谢了又谢,随后才跟随着那名小丫鬟离开了这里,往李府大门那里走。
而这边青桐见自家姑娘一直沉着一张脸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姑娘,咱们还要送这支梅花去四姑娘那里吗?”
不过她心中也纳闷,先前姑娘只说到这花园子里来逛一逛,也并没有说要去四姑娘那里啊。怎么现下却忽然的要说去了?
李令嬿原就气的心中乱跳,猛然的又听到青桐的这句问话,一时她心中就气的越发的狠了。
眼角余光又瞥见了青桐手里拿着的那支梅花,她只越看就越觉得不顺眼,干脆是一把夺了过来,然后连同自己手里的那支梅花一起劈手掼到地上,又狠狠的踩了两脚,瞧着花枝被她踩的凌乱,这才勉强消了一些她心中的那股子气恼。
随后她一句话也不说,沉着脸就转身回了自己的蒹葭苑。青桐随后也忙跟了过去。
等李惟元进了怡和院,就见小扇正推门帘子出来,手里端着铜盆,里面是一盆水。
见到李惟元,小扇忙矮身屈膝对他行礼,叫了一声:“大少爷。”
李惟元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起来,又问她:“你们姑娘起来了?”
“刚起。”小扇垂首回答着,“已洗漱过了。小玉正在给姑娘梳头呢。”
“昨晚你们姑娘睡的可安稳?可有做噩梦?共醒了几次?可有哭喊?”
小扇一一认真作答:“昨晚姑娘一共醒了三次,都是哭醒过来的。后来得我和小玉在旁慢慢劝解,便慢慢的平缓了。四更鼓之后姑娘便渐渐的睡的安稳了,一觉睡到了刚刚才醒,中间也无再哭。”
李惟元这才放下心来,抬脚进屋要去看视李令婉。小扇则是自去泼铜盆里的残水。
李令婉在屋内已是听到了李惟元问小扇的话,当下听得掀帘子的声响,她便回过头来,看着李惟元笑道:“哥哥,小扇都要被你这连番的问话给问傻了。”
言下之意便是笑他怎么就有这么多的问题。
今儿虽然屋外艳阳高照,但她大病初愈,怕冷,所以还是穿了一件海棠红色领口袖口出风毛的立领对襟长袄。这样娇艳的颜色,若往日她穿了,必然是瞧着光彩照人的,但现下她身子却是个虚的,映着这海棠红色,却越发的显出她面色的苍白来。
李惟元见了,心中止不住的就越发的怜惜她了,说话的声音也较往日放柔了不少:“哥哥还不是担心你。”
李令婉笑着请他在临窗木榻上坐:“哥哥你先坐一会,容我先梳个头